玉不好,只顾着自己说得高兴,竟忘了您龙体有恙。黛玉进宫原是为你看病,偏白日里竟一直未记起此事,请皇上恕罪!”
“傻孩子,你何罪之有?”雍正淡笑道,“朕原本就不指望你能替朕治病,倒不想竟是朕小瞧了你。”话音刚落,他又开始痛起来,痛得脸都扭曲了,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往下掉。
黛玉忙问道:“皇上,您相信黛玉吗?若是您相信我,我就要施针了?”雍正忍痛道:“朕……朕相信你!”便见黛玉十指翻飞,迅速在他头部的合谷穴、阳白穴、百会穴、风池穴、外关穴等五大穴位各扎了两枚金针,雍正只觉疼痛一下减轻了许多,渐渐沉睡过去。
黛玉又对苏培盛道:“苏公公,可否麻烦你替皇上揉揉太阳?”苏培盛忙道:“姑娘折煞老奴了。”一面上前跪下,轻轻揉起来。自雍正年幼时,他便跟随伺候在身旁,侍主之心,除了忠诚,还有怜惜和心疼,故这会子自是感同身受,因见黛玉救醒了他的主子,心里对黛玉便有了一份发自肺腑的感激,自此他待黛玉更是尽心尽力,这些皆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且说黛玉在雍正头上五大要穴皆施了针,便命宫女取了纸笔来,提笔一挥而就,写了一个方子,递与苏培盛,道:“苏公公,请按此方到太医院取药,切忌不可多亦不能少。入煎前先用冷水浸泡一盏茶时间,水开后煎一盏茶时间,便用小火慢熬半个时辰,其间需搅拌药料两次,亦是不能多亦不能少。”
听黛玉交代得如此细致,那苏培盛便要亲自前往,不想王太医忽然道:“烦请苏公公将药方与下官瞧瞧。”苏培盛本不欲理他,因见黛玉点头,方气鼓鼓的递与他,但见上面写道:
川芎一钱、羌活半钱、蔓荆子半钱、苏叶一钱、山栀子一钱、钩藤一钱、葛根一钱、白芷二钱、半夏一钱、苍术半钱、细辛一钱、甘草一钱、决明子一钱、竹茹一钱、荷叶二钱。
王太医因道:“敢问姑娘,这些个药材皆平常得紧,那里能治皇上之疾?”黛玉叹道:“王太医,皇上之疾乃脑部痼疾,内伤头痛,亦称‘头风’,属虚症,但只一多半儿皆因过劳所致,故需以平肝,补气,养血为主,再辅以针灸之术,调养个一二载,自会渐渐缓解,直至痊愈。我这方子不独能治病,亦能强身,若长期服用,还能延年益寿。太医们皆认为难得罕见之物方能治奇疾,却不知大补伤身的道理!”
听罢黛玉的话,王太医是又愧又服,因叹道:“可叹我行医大半世,原来今日方知自己的狭隘和肤浅!姑娘,下官算是服了您了。”黛玉淡笑道:“王太医忒过自谦了。”又对弘晓道:“这会子皇上已无事了,竟让太医们都家去吧,再者外面娘娘们身体娇贵,更深夜重的,先让她们各自回宫吧。”
弘晓听罢,先到外堂恭请各位娘娘离开,罢了再让太医们告退,养心殿方安静下来。少时,苏培盛亲自托了煎好的药汁过来,因见雍正睡得正熟,便不欲吵醒他,黛玉低声道:“公公唤醒皇上吃药罢,我那金针只能止痛,到底不能祛病,还得二者相辅相成才是。”
苏培盛方小心唤醒了雍正,服侍他用药完毕,他复又沉沉睡过去了。三人恐打扰他,命两个伶俐的宫女留下照看,方依次出了内堂。
一到外堂,苏培盛便“噗通”一声冲黛玉跪下,道:“奴才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皇上已很久未睡得这般香甜,姑娘真真是奴才的大恩人,更是大清的大恩人!”一面说一面便要磕头,黛玉忙虚扶了一把,道:“公公快快请起,这原是黛玉该的,皇上乃全大清子民的皇上,黛玉不过尽了一点子绵帛之力罢了。”他仍要磕头,弘晓亦再三劝他,方劝得他起得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