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爵,至他这一代,却是以科甲出身,前科探花便是他。”
“果然是他。”弘历暗道,因着对黛玉上心,他早命人将她的祖籍家人并亲朋本家都打探清楚了,故胤祥才提起时,他已猜了个七八分,心里便有些儿愧疚和不安,再不想他为了一己私欲,竟无意打压了阿玛的知己,大清的功臣!
之前颁布那道“调令暂缓”的谕旨时,他亦曾犹豫过,由来历朝历代,那有先皇才驾崩,就废止其颁布的诏令的先例?偏他当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林如海一日不能入京,便是国孝一过,弘晓便一日不能娶得黛玉过门,竟任性而为之,却没有想到,便是他父女不能团聚,亦不能阻止弘晓娶她过门的!
思及自己几乎不曾酿成大错,弘历便暗自冒了一身的冷汗,他本是雍正按储君标准来培养的皇位继承人,自是聪明冷静异于常人,一旦意识到自个儿的错误,便彻底清醒过来。他和她已蒙先皇赐婚,即便他再怎么阻止,到底不敢废除先皇的旨意,他二人成婚一事,便只是早早晚晚的事,自己还是就此罢手吧!
但一想到要彻底放弃黛玉,他的心又针扎般疼痛起来,原来贵为天子,亦不能凡事皆如自己所愿……
再次回到怡王府时,东方已现鱼肚白了,弘晓恐胤祥身体吃不消,先送了他至兆佳氏房里歇息,方命云珠嬷嬷去贾府接黛玉,担心她为避嫌而婉拒,他还特意修书一封,将胤祥来京一事儿说明了。
安排完这一切后,他又忙命管家召齐各院的主事人,吩咐洒扫庭院,妆点门楣等事,原来才在景山时,胤祥本欲将“血滴子”的来历说与弘历知晓,并将组织交付与他的,偏他见胤祥一脸疲色,道:“有什么话儿亦不急于这一时,倒不如后日我到十三叔府上到再说,横竖咱们叔侄好久未痛饮过了。”
至午时过后,云珠嬷嬷果接了黛玉过来,随行的还有英莲与探春,并各人的丫头奶妈子一大车人。见了兆佳氏,黛玉忙指着一脸病容的探春道:“福晋,我这妹妹病得极重,之前又一直是我在替她诊治,是以才刚竟自作主张,带了她一道过来,还请福晋勿怪。”
兆佳氏慈爱一笑,道:“傻孩子,说来这亦是你的家,要带姐妹回自个儿家里,倒还要先请示谁不成?”一面命云珠带三人与安顿。
且说黛玉与英莲、探春姊妹三人到得怡王府,在云珠嬷嬷带领下,至前几次黛玉住惯的院子里安置了,才过了一盏茶功夫,便有丫头来回:“福晋请林家大姑娘、二姑娘过房叙话儿。”两人只得命紫鹃几人好生照顾探春,相跟着一道去了。却不入兆佳氏房里,而是直接去了弘晓的书房。
书房里,胤祥、兆佳氏,弘晓与柳湘莲俱在,见得两姐妹来了,兆佳氏先笑道:“可收拾妥了?原本依我之意,很该等你姊妹歇息一会子,再过来说话儿的,偏小七说黛丫头记挂着父母,定是巴不得早些儿知道他们的消息,我方打发人去请的。”
黛玉忙与英莲一道见礼,罢了方脸红向胤祥道:“王爷,我爹爹妈妈可都还好?”
胤祥呵呵笑道:“还叫王爷?我既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明儿又是你的家翁,这般叫岂不生分了?”他生性豁达豪迈、不拘小节,之前更是有“侠王”之称,是以竟似没瞧见黛玉的害羞一般,直接打趣儿起来。
他的话让黛玉更是连脖子都红透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再问,弘晓见了忙解围道:“阿玛,此番你来家,可是以后都不走了?”
胤祥方正色道:“我累了这几十载,真真要好生歇歇了,待你与黛丫头之事一完,我就带了你额娘,自去寻个人人都找不见的清净去处,平平淡淡的过完余生,此生便再无憾事了。”他说话时,一直深情的看着兆佳氏,直看得她如少女一般,娇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