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小声儿说着体己话。
吃喝了一阵儿,胤祥又与如海并弘晓,移至书房说话儿,贾敏等人知道他们要谈朝廷的大事,也不去打扰,只命人沏了好茶送去,亦自去了暖阁说话儿。
只听胤祥叹道:“虽则我现在不管事儿了,每每想起朝中大事,亦是食不安寝不宁的,非要到将那些个不安定因素,悉数除去了,我才能安心去隐居啊!”
如海笑道:“你呀,也忒多虑了,当今皇上那不亏心计手段,凭他是谁,凭他怎么扑腾,孙猴子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你只放心罢。”
“阿玛,你只管放心,”弘晓亦道:“自前次经过可姐姐一事后,他已收敛许多,指不定,已将那谋逆之心收了也未可知,您只管与额娘好生乐您们的,凡事都丢诸于脑后罢。”
胤祥反问道:“凡事丢诸于脑后?明儿黛丫头的媳妇茶,我和你额娘也不回来喝了,你瞧着可好?”他方不再说了,三人复又说起其他话题来。
这边厢暖阁内,贾敏与兆佳氏亦在谈论着二人的婚事,依兆佳氏之意,自是巴不得黛玉早些儿过门,也好为怡王府开枝散叶。也怨不得她急,弘晓眼见就十六岁了,其他皇室子弟乃至大家公子,在他这个年岁,不说有儿有女,至少也有三二个房里人了,偏弘晓因痴恋和尊重黛玉,连贴身服侍的人,一律不用丫头,只用太监小厮。
她也不像其他母亲,硬要塞几个与他,只想着他能早些儿娶得黛玉过门,她也能早些儿抱上孙子,是以今儿见了贾敏,她方有此一说。
贾敏忙将当日弘晓欲早些儿成婚,被黛玉婉言推后的事儿笑着说了一遍,兆佳氏也是那通情达理之人,见黛玉说得合情合理,也就按下此话不提了。
话说元春省完亲回宫,已近五更天了,因惦记着见驾谢恩,她虽觉疲倦,到底不敢歇息,恐睡过头了,遂与自小带的丫头抱琴说了一会儿闲话,至天大亮后,方见驾谢恩,并回奏归省之事,当今龙颜甚悦,又发内帑彩缎金银等物,赐予贾政及贾府诸人,不必细说。
而荣宁二府上下人等,则因连日用尽心力,端的是人人力倦,各各神疲,偏因园中一应陈设动用之物,须得收拾造册,又用了十数日,方彻底完结。
而林府内,黛玉一家与弘晓一家,亦是好生厮守乐和了一阵儿,直至送了胤祥夫妇离京,方消停了下来。
这一日,如海与弘晓上朝以后,母女三个围着耀玉逗他说话儿,就有玉珠一脸走了进来,一脸不高兴道:“太太,贾老太君来了。”
贾敏一听,不免烦恼起来,待要不去,见两个女儿都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又想着此前已连着三次让母亲吃了闭门羹,到底有些儿不忍,因命玉珠道:“请至厅里吧,我跟着就来。”
一时到得厅里,果见贾母正一脸期待的张望着门口,见得贾敏来了,她便欲起身迎上前,贾敏见状忙道:“妈只管坐着就好。”随即转头骂小丫头子,道:“作什么不与老太太倒滚滚的茶来?”一面便要自己动手与她倒茶。
贾母忙笑道:“正吃着呢,竟不必麻烦了。”
她也就停了手,自顾在对面坐了,方道:“妈今儿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也没什么要紧事,”贾母忙摆手道:“因想着有日子没见你和黛丫头几个了,今儿特意来瞧瞧,偏前儿你一直有正事忙……”话音未落,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因犹豫的问:“我这会子来,可有耽误你的事儿?”
见母亲一脸的小心翼翼,贾敏不由有些儿心酸,世上怕是再无哪对母女,是似她母女这般模样吧?在她看来,母女之间,原是该亲昵热络、无话不谈的,就像她与黛儿莲儿一般,彼此有什么不对不好的地方,很是该直接指出来的,而不似她们现在这般,各自心里都有了阴影。
母亲一定以为,自己恼的是二嫂子私自侵吞了她的财物,而她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为她开脱,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看重的并不是那点子财物,而是母亲在此事上的态度。如果一开始,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狠狠谴责二嫂子,并定要让她归还,她只会含着笑容,将那几十口箱子白送与她们,毕竟那是自己的娘家,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有困难,而不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