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展眼已是几日过去。湘莲与贾环此次进京,短期内并无离去之打算,因寻思着不好久居怡王府,便商议着要离去,探春一听此言,忍不住又要流泪,贾环忙安慰道:“姐姐只管放心,柳大哥在京城有宅子,咱们只是搬到那里罢了,明儿要见面,是极便宜的事儿。”
因之前弘晓已与黛玉提过此事,故这会子她也不多留他两个,只命人挑选了几房可靠的家人,送去城北湘莲的轻车都尉府上,供二人日常使唤。
他两个离去后,三春又散淡了几日,适逢贾府以“重阳将至”为由来接,黛玉只得万分不舍的让三人回去了。
送罢三春,紧接着便是重阳佳节了,满人本就看重这个节日,又因黛玉新近过门,算得上是双喜临门,怡王府自然要好生乐和几日。
原本怡王府的内院掌事,一直由云珠嬷嬷代理着,这会子既已有了女主人,很该交由黛玉掌管才是,但兆佳氏怜她素习体弱,又不爱经济仕途这些俗事,也不十分拘束她,仍命云珠仍掌管家事,只大事回过她决策罢了,故此番重阳节的一应准备工作,犹系云珠打理的,倒不曾累着黛玉些微。
至九月九日前夕,弘晓的兄嫂们,都自各自的府邸,举家回至王府内,平日里安静的银安殿,霎时被说笑玩闹之声填满。
此时此刻,弘晓的几个嫂子纳喇氏、富察氏和西林觉罗氏,都在兆佳氏跟前说笑凑趣儿,不时还打趣儿黛玉几句,每每弄得她脸红不已,还是兆佳氏与她解围:“你们几个倒是年长皮儿厚,比不得你妹妹新媳妇儿,年纪又小脸皮又薄,再要欺负她,我可不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又闲话儿了一会子,方各自归寝不提。
次日天才刚亮,黛玉便催着弘晓起身,偏他十分不肯,又抱紧她不让她起身,两人直笑闹了好一阵儿,直到外面嬷嬷再四催起了,方唤人进来服侍。
一时紫鹃雪雁进来,服侍二人穿戴整齐后,便把今儿一早才新采摘来的茱萸,分别佩戴于两人的左臂上,又取了一朵小巧的菊花与黛玉簪上,方簇拥着往银安殿行去。
沿途经过的丫头婆子们,亦俱佩戴了茱萸,只头上未簪菊花罢了。到得银安殿,胤祥与兆佳氏还没有出来,只有长子弘昌、长媳纳喇氏,带着弟弟弟媳们,恭候在外面,弘晓与黛玉见状,忙山前行礼问安,随即亦跟着恭候起来。
好容易胤祥夫妇出来了,众子女忙躬身行礼,罢了便围坐在一起吃茶闲话儿。不多会儿,就有云珠亲自来回:“重阳糕已做好了,请福晋过目。”她仍以旧称唤兆佳氏,幸得众人都能理会她的意思。
一面向外一拍手,就有四个媳妇,抬着一张小几进来,待放定后,大伙儿方瞧见,上面放置着一个九层儿高低,酷似宝塔,底儿大如盆的重阳糕,上面还放着两只以白面作成的小羊,以合重阳(羊)之义。
众人都不由拍手赞道:“嬷嬷好巧手艺,竟做的这般精致好看,过会子定要好生品尝一番才是。”
兆佳氏笑道:“你云珠嬷嬷可不止做了这一个,你们尽可放开吃,只是,须得再等一会子才是,咱们还有两位贵客未至。”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回道:“回福晋,林府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来了。”兆佳氏喜道:“竟快快的迎进来吧。”众人方知,才刚她说的贵客,就是如海夫妇。黛玉满眼都是喜悦和惊诧,弘晓见了,因附耳悄声道:“我知道你记挂着岳父岳母,特意让额娘下帖子请他们来的。”她听罢,笑着踮起脚尖,亦悄声道:“多谢了,我的夫君。”这下换来弘晓满脸的喜悦溢于言表了。
少时,果见如海携着贾敏,笑呵呵进来了,胤祥忙起身迎上前,抱拳一笑,道:“如海兄,哦不,亲家老爷,我这个作兄长的,这边厢有礼了。”一面说,一面便要与他打千行礼。
慌得如海赶紧上前搀住,佯怒道:“既知道自己是作兄长的,还与我这为弟的行礼,岂不是安心要折杀我?”两人旋即打起嘴仗来,小一辈儿的都被他两个逗得笑起来,而贾敏与兆佳氏,只有在一旁相对摇头,为各自夫君的幼稚行为气笑不得。
又相互打趣了几回合,众人方围着小几子坐了,兆佳氏与贾敏便自丫鬟手里拿过小调羹,自中央的重阳糕上,旋下一块块片状的糕点,分别与众小辈儿女头额上贴了,一面口中还念念有词,意在祝愿子女百事俱高。
随即方开始吃起来,但只众人那里会真正吃这油腻腻的玩意儿?皆只是浅尝了几口,便赏与丫头们分了。
吃罢重阳糕,兆佳氏笑道:“菊园那边的水榭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