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安零细细回忆萧今策跟她说过的话，提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回答:“首先，堂溪书衍和九幽城的走尸有关系，但未必和丞相府的走尸有关系，不过这一切，都一定和制造走尸的人有关。”

“其次，不论这商时序和堂溪书衍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当时确实是没有救他的想法，这才会舍弃嘉兴关转而驻扎九幽城。”

司衔月死死咬住下唇，攥着衣摆的指尖微微泛白，好半晌，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这些走尸是谁创造出来的。”

安零挑眉:“你知道？”

堂溪安也向司衔月投来了目光。

“我年少时曾与阿序一起游历江湖，当时南方正值水患，颗粒无收，饥民泛滥。”司衔月陷入了一段回忆之中，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显然，这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当时路遇一道陡坡时他们二人遭人暗算，商时序受伤昏迷，便是那苏木将两人救回的。

“苏木便是这制造走尸的人？”

司衔月点了点头，随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当时，那只是几具失败的试验品罢了，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他二人被救下后去了坡下面的竹屋，那里和上面的景象完全不同，杂花生树，草长莺飞，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苏木十分善于伪装，一开始便以温良的外表让他们全都放松了警惕，直到某日堂溪书衍的到来，他是无意之中跌下了悬崖，一路摸索到的竹屋，无一例外的，苏木也接受了他留在那里养伤。

可后来堂溪书衍无意中发现了隐藏的地下室中的失败品，他们意识到苏木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纯良。

而苏木也像知道他们知道了一样，当天便离开了竹屋没再回来。

“我们将那些失败品处理后便离开了那里，哪怕是回去之后，我也在派人暗中寻找苏木的下落，只是调查还没有结果时，便出了变故。”

司衔月吐出了一口浊气，她蹙眉自语喃喃:“我想不到，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他的手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堂溪书衍要去和他同流合污……”

安零一看就知道对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怪圈之中，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无奈又重复一遍:“丞相府之事未必有他的手笔，或许是后面和苏木同流合污的。”

想了想，安零又道:“战场上没有找到商时序的尸体，说明他不一定是死了，逃出生天了也说不定。”

“是吗……”

司衔月攥紧了拳头，眸光泛红，面目无端有些狰狞:“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清当年的事情，为我司家上百人的亡魂，为阿序，讨个说法！”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司衔月说罢，突然攥上了安零的双手，用殷切的目光盯着她，她双目有些充血，定定看着人的时候有些神经质，夹杂着说不出的疯狂。

也或许是这副皮囊的缘故，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渗人，活像是要把安零吃了一样。

安零皱皱眉:“你怎么了？”

“我很好！求求你，帮帮我好吗？！”司衔月的嗓音愈发暗哑，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零，手上更为用力，青筋暴起。

堂溪安也定定看了好一会儿两人紧紧握着的手。

“好。”

直到安零说出这个字，司衔月才褪去了浑身的力气，她转过身去，扶着门框身形有些不稳，脸色也越发苍白，眼睛失神，有些不在状态。

“你没事吧？”安零又问了一句，对方也没回答她，转身如同幽灵一般晃晃悠悠地自顾自走开了，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什么，跟丢了魂一样。

安零见状，上前两步拉住司衔月的胳膊，对方却十分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嗓音有些凉，带着说不出的清醒，又像是假装的清醒。

“我得回去了……我得回去了……差点忘了……是时候了。”

司衔月喃喃着，脚下步子更快，就是有些步伐不稳。

安零皱眉头，转头望向堂溪安:“你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嘛？”

“不知道。”

安零蹙眉，司衔月这个样子看着可不简单，跟发病了一样。

这其中一定还有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她早晚会知道的。

采怜是第二日早上来的，来的时候神情有些疲倦，送了饭之后便要匆匆离开，却被安零拦住了。

“你家小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