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带着人皮面具也掩盖不住她面上的病态，司衔月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额上带着密密的冷汗，说话有气无力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采怜说的话你不信，所以我亲自来告诉你。”

安零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多病多灾的。

安零说着，侧身让她进屋了，又给她拉开一个板凳。

司衔月顺从地坐下，就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在她做来都仿佛十分艰难似的，她喘了两口气，声音很轻:“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其实，当年我也成为了苏木的试验品。”

这话如同深水炸弹似的，倒是把人惊的不轻，连堂溪安都抬眸看了过来。

司衔月呼吸有些困难，说一句话就要喘一口气，唇色也越发苍白:“当年我被追捕时，是阿序救了我，将我藏在了将军府，我当时昏倒了，等我再醒来时阿序已经被贬到了戍边，而我被打入了地牢准备次日斩首，偏偏前一日宫中事变，先帝暴毙，堂溪书衍上位后，我被他暗中救了出来，虽说我当时并不想活，但不论如何，我对此是十分感激的。”

“后来嘉兴关即将失守，阿序命悬一线的消息传回京城时，我太着急了，我没有了家人，又害的他被贬戍边，我当时只想救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司衔月苦笑一声，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堂溪书衍派了援兵前往，可我还是不放心，我有武功，所以并不会拖后腿，我只想去看看阿序，确认他没事，我不想再因为我伤害到任何人了。”

“之后我便没有记忆了，我只记得我在苏木的手里，他拿我做实验，我昏过去又醒来，持续了整整两日。”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放过你了？”

司衔月眼底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双唇抿了抿:“是堂溪书衍，他找到了我，将我救了出来。”

安零挑了挑眉，这可有点儿意思了。

“可能是因为施救及时，我并没有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只是隔一段时间会生病，而能够治我的人，只有苏木。”

“所以堂溪书衍就没有碰苏木，给他好好供着，只为了给你求药？”

司衔月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其实还不如死了呢，是吧？”

“可我太傻了，我就应该早早杀了苏木，”司衔月眼眶发红，身体因为愤怒颤抖起来，“我不该只看表面的，不论他背后的人是谁，他都是罪魁祸首，可当时阿序在生死一线，我没有顾这么多，我只想救下他再考虑复仇的事情。”

可经历了那件事后的她加之商时序的失踪让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生存欲望，一心求死。

每次病发时的疯癫模样连她自己都厌恶至极，一副不人不鬼的狼狈模样，她早就不是一个健全的人了。

如若不是为了复仇，她活不到这个时候。

不过安零倒是觉得，司衔月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先不说当时她作为罪臣之女还在受人通缉压根不能随意走动，再者，堂溪书衍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谁也不知道。

“你觉得堂溪书衍如何？”

司衔月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两鬓，垂眸看着地面，情绪不明:“我不知道，我……可能是谢谢他的。”

堂溪书衍救了她很多次，之前竹屋一次，后来地牢一次，再后来又是苏木手中一次，是他顶住了所有的压力让她能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世上。

按理来说，她是该对他感恩戴德的。

可莫名的，她看着堂溪书衍时，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情绪，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感谢他，可心中的第六感又告诉她应该远离他。

如今知道了那些事情，她又迷茫了，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堂溪书衍还隐瞒了多少……

她不敢再相信他。

安零轻微叹了口气，这乙女女主当的，还真是卑微。

想着，安零转头看了眼堂溪安，她眸色淡淡，跟安零对视时也没什么情绪，清冷又矜贵，跟个木头一样。

“那你现在呢？还是没有机会杀了苏木？”

司衔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微微弓了起来，安零知道，她已经很不舒服了，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司衔月咬着唇，从齿缝中缓缓吐出了话:“没有机会了，因为我的病……堂溪书衍把他保护的很好，我……”

安零蹙眉打断了她:“他还没给你药吗？”

“……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