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日了。
从床上坐起来时她还恍如隔世,直到窗外的阳光倾洒在她手背上,安零揉了揉太阳穴,观察了一眼四周。
这里大概是个女孩儿的房间,安零下了床,拉开了面前的浅蓝色纱帘,正对面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玉釉瓶,里面插着几支水仙花,馥郁芬芳。
四周没什么多余的摆设,看着很整洁清新。
屋里虽然很安静,可外面却很喧闹,隐隐还夹杂着女孩儿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
“他还没醒吗?这都一天多了还没醒,不会是瘫了吧?真能醒过来吗?”
“应该能吧,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瘫了就可惜了!”
“送上门的缘分啊~”
“我看着啊,说不定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就像画本子里说的那样,万一对你一见钟情给你赎了身~扶玉,你可享福啦!!”
“哎呀你们能不能别说了!”
“害羞了害羞了~”
“别害羞嘛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近,安零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还算正常,于是把鞋给穿上了。
安零穿鞋的功夫,门已经蓦地打开了,门外站着几个如花似玉的人儿,身上的衣服艳丽又不低俗,高高拢起的发髻上点缀着朵朵不同种类的花,而中央那个被簇拥的鹅蛋脸美人头上的簪花便是水仙花。
莫名有一种偷听别人讲自己八卦的心虚感,安零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跟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啊!”
而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一群人,瞬间噤了声,眼神暧昧地瞟向了中间的扶玉,更有甚者直接伸手推了她一把,将人推到了安零跟前。
可惜力气太大,差点给人推得摔跟头。
出于礼貌,安零虚扶了一下她,待她站稳便松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些距离问道:“是你救了我?”
扶玉嗔怪地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姐妹,红着脸蛋儿不太好意思看安零,低着头回道:“也算不得救,其实是……是你自己进来的,我只是替你请了大夫看病而已。”
安零了然,原来她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是真的,大半夜钻人家小姑娘屋里来了,实在是冒昧。
报一丝啊报一丝~
“实在对不住。”安零挠了挠耳后,伸手探向腰间准备拿钱将自己的医药费出了。
可脑中那根弦突然断了,安零猛地问道:“我晕了几天?”
扶玉怔愣愣地回道:“自那天晚上起已经过去一天了。”
艹!
来不及解释,安零绕过她直奔外面,她们也都自觉地给安零让出了一条道。
刚出了门,安零又觉不妥,折返回来将腰间的钱袋放在了扶玉手心:“我现在有急事,有时间定再当面道谢!”
说罢,安零风一般地离开了这里,看似平静的表面,其实心里已经在咆哮了。
一天都过去了??!
堂溪安怎么办?
会不会觉得自己食言了?不要她了?
或者再难过?
安零越想越觉得惭愧,直接利用轻功离开了这所后院。
其实这所后院前面连接的是一座几层的阁楼,里面歌舞升平,非常喧闹,看起来像是什么风月场所。
不过安零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
再次回到了那所宅院,安零发现这里的人手多了一倍不止,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安零寻了个隐蔽的地儿溜了进去,直奔堂溪安的房间。
这里的下人没多少,安零依旧绕到了后窗。
窗户虚掩着,并没有从里面关牢,安零伸手将窗挑开了一条缝儿,目光触及里面的场景,指尖蓦然一僵。
氤氲的温暖水雾散发着阵阵苦涩的味道,女孩儿靠在浴桶之上,墨发垂在浴桶外,略显骨感的白皙肩膀上交错着条条狰狞青黑的伤口,即将结痂。
堂溪安面朝房梁,从安零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流畅的下巴,以及顺着下颌下滑的墨绿色水珠。
安零垂眸,不动声色地将窗合上,微叹了口气,轻喃:“怎么办啊安小宝,小可怜……”
安零靠在墙上,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带她离开。
突然,开门的声音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停住,清亮的嗓音好似含着笑:“感觉怎么样?第三次药浴了,是不是好些了?”
安零皱眉,这声音很熟悉。
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