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安的发尾还有些湿,柔顺地垂在胸前,她有些怔愣地转过头,或许是没想到安零会在她洗澡的这个时间出现,她眸中水光泛滥,平添了几分可爱。
可白瓷一般光洁的侧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安零眸光一滞,话还没说出口,她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脸,声音平淡:“我都以为你死了。”
安零一边翻身进入房间,一边回道:“托你的福,还能活着回来见你。”
屋里面的中药味更加浓烈,安零绕到了她面前,微微俯身,面对面看着堂溪安,可堂溪安似乎并不想让她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的可怖的伤疤,于是微微侧着脸。
安零伸手虚勾着她的下巴将脸转向自己,声音含笑:“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就算多了一道疤,也是出尘的美貌。
可无论堂溪安表现得如何不在意,她总是在乎的,就算只是一点点罢了。
堂溪安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坐回了床上,双唇轻启:“不用你觉得。”
好好好!
安零也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桌前,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个就是苏木吧?”
堂溪安抬眸定定地看着安零:“大概。”
OK,这十分符合堂溪安的人设。
安零微微扶额,语气颇有无奈:“他刚才说的话你总听到了吧?”
“嗯。”
“你明白他那些话是给我说的吗?”
堂溪安静静看着她:“所以呢?”
“我不能轻易带你走了,”安零说这话时的表情十分严肃,不同于以往的吊儿郎当,“不论是这鞭子上的毒还是他下的毒,亦或是他压根只是威胁我,我都不能拿你的性命去赌,你明白吗?”
“嗯。”
堂溪安轻声应了一声,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其实猜到了。
安零看着她,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她心情低落,忍不住可怜或是心疼她。
“我会想办法的,你相信我好吗?”安零拉着凳子靠近了她,声音很轻柔,仿佛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堂溪安看着她,深潭一般的黑眸总是这么冷静,或者换个说法,是冷淡。这是她一贯的保护色。
良久,她嗯了一声。
安零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高兴对方终于不是那种摆烂的态度了。
还没怎么高兴呢,紧接着安零又想起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表情更为严肃,说出的话好似入党宣言一般坚定:“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你以后不管药浴还是洗澡,都要把门窗关紧,别再让别人进来了,尤其是男人,听懂了吗?”
虽然有屏风挡着,但还是让人觉得不爽。
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玷污了的感觉。
堂溪安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转到洗澡上,漂亮的眉头微皱,嗓音带了点疑惑:“我们都是男人,有屏风挡着,况且他还是大夫,这很重要吗?”
安零急得快跳脚了,当然很重要!!!
苏木作为医生必定能识破堂溪安的女人身份,抛开医生这层身份,他只是个普通男性,他明明可以不进来的,却还是为了警告安零进来,虽然隔了层屏风,但还是好无耻!
“重要!非常重要!”安零神色十分认真,但面对堂溪安疑惑的神情,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难不成直接告诉她其实你母亲骗了你,从你出生下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孩儿?
感觉会让她的世界重组。
其实是女人还是男人对于堂溪安来说都并不是特别重要,她的世界一片荒芜,性别对于她来说只是个简单的代名词。
就像男性可以漂亮,也可以脆弱敏感,女性也可以帅气,也可以强壮甚至独当一面。
这些都不足以定义她,拥有了自信心、充满对生的希望时的堂溪安会是最棒的她。
可安零还是怕,怕自己一时不在她身边,别人会借着这个借口来占她的便宜。
安零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好半会儿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不知道,有些人是很变态的,不论男女都有危险,我不在你身边,你谁都别相信!”
“不论如何,你记住我说的就行,我总不会害你的。”
堂溪安懒洋洋地半靠在床头,鬓角的发丝垂于胸前,微微遮挡了脸上的伤痕,她表情依旧冷淡:“谁知道呢?”
安零:“……”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