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深时分。
由于已经提前知道了苏木的存在,安零没有再堂而皇之地进来,而是选择最原始的方式——爬窗。
堂溪安没有睡,她已经习惯了晚睡。
安零扒拉着窗户跟她打招呼:“这么晚了安宝还没睡呢?”
堂溪安一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偏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眸光淡漠,看上去慵懒颓然,完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感觉。
“就算知道我要来,你就不能表现得惊喜一点嘛?”安零吐槽道。
“好巧。”堂溪安配合地来了一句。
安零笑的无奈,在窗台上捧着下巴:“不巧,你装的太假啦!”
堂溪安移开脸,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每次这么一对比,安零总有一种自己才是小孩子的感觉,还难为了堂溪安要陪她演戏?
安零晃了晃头,双手撑着上身往屋里钻,一边钻还一边催促道:“你先让开点儿,我进不去了。”
堂溪安也习惯了安零的处事作风,自然而然地站起身走到了一旁坐下,眼瞅着安零即将第二次卡在窗户上,堂溪安的眉眼柔和了些,唇角含着赤裸裸的嘲笑:“需要帮忙吗?”
安零自然地朝她摆了摆手:“小事儿,还用不着你出手。”
说罢,安零使了点劲,踉踉跄跄地钻进来了。
“这窗户怎么这么小……”
安零嘟囔着,走到堂溪安旁边坐下。
她偏头看向堂溪安,发现昨天送她的耳饰已经被摘下来了,安零唇角漾开一抹笑:“以前那些小东西扔就扔了,这次可是倾注了我心血做成的,你真扔了?”
堂溪安明白她在说什么,眉头一挑:“有什么区别吗?”
安零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率先移开了目光,她莫名舔了舔后槽牙,有些说不上来的口干舌燥,连带着心都有些烦躁。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偶尔做一些不符合人设的正常表情的犯规程度啊?
安零想着,越想越觉得不爽,莫名其妙就想到了之前在冷宫看到了自己的外衫。
她转了转眼珠,顿时乐开了,转头直视着堂溪安:“不一定吧,我之前在洞里给你披的外衫还留在冷宫呢,这说明什么?”
安零尾音上扬,调笑的语气带着揶揄,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撩人。
堂溪安蓦然转向她,在昏暗的环境中安零看不清她突然燥热的脸,只能听到有些别扭的声音:“……你看错了。”
“哦~~~”安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的很长。
堂溪安猛地站起身,迅速地走到了床边上了床,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她的声音有些僵硬:“我要睡了。”
安零见势不妙,连忙哄道:“好喽好喽不逗你了,我今天是来说正事儿的!”
眼见堂溪安坐床上不动了,安零迅速地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堂溪安床前,神色正经:“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去找厉害的大夫给你治病。”
“可能我压根就没有病,也不存在所谓的下毒。”
堂溪安声音平淡地开口。
但这个可能,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渺茫,因为她确实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有这种可能,但我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若她不顾一切直接将堂溪安带走,出了问题总得有个靠谱的大夫兜底,不然真出了事儿可就麻烦了。
堂溪安很明白这点,她也不从不阻拦,安零想做的事情,自己劝不住。
“什么时候去?”
“明天。”
“嗯。”
安零无奈扶额,真就只有一个嗯,对着自己说一路顺风这四个字都这么难以启齿吗?
“对我说,一,路,小,心!”
安零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路小心。”
虽然还是这么平淡的语气,但安零总算是舒服了些了,她伸手揉了揉堂溪安的发顶:“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我说的话,若是苏木对你不利记得要反抗,逆来顺受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反抗,只是不愿意罢了,可你要是死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很担心你。”
“你答应我会带我离开。”堂溪安道。
“是的,我说过,但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所以,”堂溪安一字一句开口,“我会等你,活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