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纵横交错,即使是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住,蔺琅在高大宽厚的背上,强迫自己清醒。
维森派出了王庭最尖锐的勇士,为了今天,他费心策划了十余年。
王庭兵拿来弓箭,第一箭被沈将完美躲过,“王庭第一勇士,不过如此。”被沈将挑衅的话激怒,维森拍拍手,“布阵,放烟。”
刚才还围着沈将和蔺琅的王庭兵迅速撤退,摆出“之”字形,另一队王庭兵补上缺漏。
“你疯了?”沈将大吼,新上来的王庭兵都是老弱妇孺,手拿竹管,一脸视死如归。
“疯?听闻沈将不杀女人,今夜我倒要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蔺琅闭眼,疯了,彻底疯了。
妇孺打开竹管管口,五颜六色的毒烟倾囊而出,烟雾朦胧,以己身身死破沈将禁忌。
沈将脸色铁青,偏偏还顾着背上人的安危:“你快扯我袍子蒙住口鼻。”
衣袍撕碎的声音格外悦耳,他抬眼扫视一圈,“沈某不杀女人,可若有人伤了沈某的女人,沈某也不介意破戒。”
维森嘲讽道:“将军花下死,一定会成为骁国的美谈。”
维森把箭递给一名妇孺,妇孺拉开弓箭,“磁拉”一声,箭入肩锁骨,蔺琅将撕下来的衣袍蒙在沈将的口鼻,“将军,带我走。”
“哈哈哈。”沈将敞开大笑,“我一定带你走。”
沈将跨步而出,每每经过一名妇孺身边,便会被刺一刀,拿着弓箭的妇孺,仍在射,箭不伤要害,肩胛骨、腿骨,离心脏几寸处。
蔺琅在背上,头愈发的昏沉。维森在癫狂地大笑:“你不是无坚不摧吗?你不是兵界奇才吗?怎么不还手?”
“还手呀!”维森笑出了眼泪,就在最后一名妇孺捡起牛刀刺进沈将腰间时,王庭兵静默无声。
“我要水,我要牛马,我还要骁国还我儿的命。”疯狂的妇孺大声地叫喊,一刀比一刀更好。沈将有些站立不稳,浑身是血的双手靠后,稳稳扶住了蔺琅。
“咳咳。”情绪激动,毒烟的毒进入五脏六腑,疯狂屠戮的老妇孺在大笑中离世。
“你好蠢。”维森捂着肚子笑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将军?”
“怎么样,我招待得好不好?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知道吗?我给你递喜帖,我最怕的就是你不来呀!”维森只要一想到在深夜里研究出的这个计划,心就无比激动。
“将军不杀女人,哈哈哈。”维森癫狂的笑止住,“不杀女人,那就被女人杀。”话毕,一支箭破空,在沈将心间前停住。
蔺琅用尽力气接住了箭,鲜血滴在地上,没有人说什么。
维森阴冷地看着这一幕,“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蔺琅的表情同样冷冷,“维森,你太过了。”
“过?我有什么过?我为的是王庭,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胜利了。”
蔺琅望着跟自己渐行渐远的人,丢下了羽箭,“你不顾族人生死,为了一己私欲,癫狂屠戮,你,不配为王庭王。”
蔺琅的话掷地有声,王庭兵没有人出声反对,维森愈加疯狂,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不配为王庭王?我为了一己之私?我癫狂屠戮?蔺琅,你究竟是边沙王庭人还是骁国人?”
维森不再大笑,继续阴沉地问着:“或者,该称你是沈老狗的人比较合适?”
“上。”维森语气冷冷,王庭兵再次前进。
“小儿,莫怕。”沈将安慰道。
“将军曾经说有人伤了你的女人,你绝不会轻饶,那么请将军将伤我的人处置。”蔺琅趴在背上,语气揉揉。
“好,沈某的女人无人敢欺。”
沈将用尽全力,随机从身上撤出一支羽箭,箭身凌厉,按照原路返回将手执弓箭的妇人射杀。
“将军不杀女人,我杀。”蔺琅沉声对还剩几口气的妇孺说道。
真正的同族残杀从此刻始,沈将吊着的一口气在刀影中穿梭,蔺琅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是一具接一具的尸体下,终于绷住了绷紧的弦。
“将军,放下我吧!”
“小儿,你再坚持一会,我带的人马上就来了。”
“将军,放下我,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蔺琅的气息越来越弱,沈将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急过,“不,小儿。”
残余的力再也支撑不住悲伤的嘶吼,杀杀杀,他要杀掉所有挡路的人。什么破戒,什么清规,都统统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