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浑身一震，失而复得的感受充满惊奇。

众将识趣的退下，独留沈将与蔺琅。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沈将抽出一只手，摸着蔺琅的秀发问道。

蔺琅没有说下去，只是更加用力的拥抱着沈将，在静静流淌的时光中，谁也不愿意先松开怀抱的双手。

“小儿。”

“嗯？”

想好的话突然就忘了怎么开口，沈将一时无言，蔺琅抬头望向他，隔了千百年的时光，谁还记得谁？

一只手被军医缠满了绷带，沈将本想换一只手，蔺琅察觉到细微的动静，“是不是弄疼了？”

“没有，就是有点麻。”沈将嘿嘿一笑，“维森已死，咱们还打不？”

蔺琅无语，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未免太快，心底有隐隐的不安。

“怎么了？”察觉到蔺琅突变的情绪，沈将问道。

蔺琅摇头，“没什么？”

“听说皇城宫门的红梅已经盛开了，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听见此话，蔺琅望着沈将说：“你要回皇城？”

沈将没有回答她的话，但蔺琅知道，这就是回答。

“皇宫的那位知道你杀了维森吗？”

沈将摇头，说：“还没通知。”

“也是，维森突然贸然进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是为什么？我总疑心维森在军营里有人，可现在你又说要去皇城，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蔺琅接着说道：“沈将军，我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我好害怕。”

蔺琅哀求地望着沈将：“不去皇城好不好？”

沈将站起身来，背对着蔺琅，说：“我是骁国的臣子。”蔺琅从背面望不出沈将的神色，只看得沈将的肩头微微耸动。

骁国的臣子。一句话堵死了蔺琅所有的后路，若是骁国真心要作战，又怎么会不发粮草，当日逃跑的座骑，有一匹是将军的良郡，马瘦得都只剩骨头，沈将军，难道你真的看不到去皇城的结局吗？

蔺琅知道沈将决心已定，趴在铺上思考对策，沈将送来的羊毛被，即使在冬日，也流淌着暖意。

王庭里剩余的妇孺们，都交给了蔺琅，有了沈将的支持，做王庭王不在话下，王庭精兵死得差不多，都等着蔺琅主持大局。

“你想我做王庭王，为什么？”那日，哭着叫嚣让沈将还奶奶的孩童，现在蔺琅面前。

“因为母亲说只有蔺琅做王，我们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蔺琅望着孩童稚嫩的脸庞，带领王庭走向富强，是她曾经的梦寐以求，可如今，真的实现了愿望，却并没有获得快乐的滋味。

王庭的下一代们见证过沈将的屠杀，仇恨是前行的动力，下一个百年，浪淘沙尽，又是新一轮的厮杀，这样，真的快活么？

“母亲说的没错，你果然跟那个坏人是一伙的。”孩童提到坏人，抹去了双眼的泪水，蔺琅注意到，孩童红肿的眼睛隐现出仇恨的光芒。

蔺琅离去的消息传到沈将的耳中，沈将正在沐浴，听到消息后后，沈将用后脑勺抵着浴桶，宽大厚实的臂膀间仿佛还留有某人的余香，搅得一池春水心烦意燥。

“玛德。”沈将咒骂，用水搓了搓脸，“让她们走。”

蔺琅带着王庭人离开军营，回到了王庭，打开镣铐时，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冲出来，“我要杀了你。”

“母亲，母亲……”还在笼中的男孩大声呼喊着。

对于冲出来的女人，蔺琅并没有展现出从前的温柔，不待小兵有所动作，她已将长枪抵在女人的脖子，“杀我？你也配？”

疯女人向地上啐了一口，蔺琅的靴子踩在刚刚吐出的痰上，“如果你们恨我，那就好好活下去，我等着你，等着你们。”

——来找我复仇。

说罢，长枪向前，一声“母亲”的大喊，留不住疯女人最后的眷恋。

长枪嘤嘤，男童的痛哭令其余人拢紧了自家的孩子，蔺琅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冷冷地望了一眼男童，她走在前，其余人跟在后。男童的哭声渐渐衰弱，竟也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告诉沈将，多谢。”小兵将蔺琅送回了王庭，赶回去复命，“听说皇城宫里的红梅已经盛开了，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温柔的话语含着蛊惑，透着丝丝情意，在那一刻，蔺琅突然就想问皇城的旨意说了什么。

不过，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