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琅半跪在地上,哈哈大笑,“你曾经是骁国的将军,我是边沙王庭的王女,我们在苗疆城,竟然相信鬼神之说,老婆婆的诅咒,你还真的相信啊!沈将军,杜子衿,你说我们可不可笑?”
蔺琅望向杜子衿眼时,突然一愣,从什么时候起,那双清冽的双眼染尽风霜?蔺琅偏过头,不忍再看。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维森吗?”杜子衿转过蔺琅的头,逼迫她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鲜血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坚定,而你却总在鲜血面前退缩。”
“不……你不要再说了。”蔺琅本想移动自己的头,但沈将的力气实在太大。
“在王庭,你不忍杀维森,总想着用计;在皇宫,你的智能明明能够杀掉太后和夕月,你也不愿;小儿,你本是为了阻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可是到了最后,往往有更多人因为你的仁慈而牺牲。”
杜子衿看着自己定住的头颅,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小儿,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该断即断,才能拯救更多人。”
蔺琅沉默着流下两行清泪,杜子衿放开她,说:“一切有我,小儿,不要怕。”
“嗯,我不怕。”蔺琅双眼无神地走出院子,关上大门,就如来时的静悄悄。
“杜子衿,你知道吗?我只是难过,我……是真的难过。”
“我知道。”杜子衿想起自己的从军,第一次杀人的害怕恐惧,到后来的渐渐麻木,从胸怀百姓的将军到渐渐厌恶权力的斗争,“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
杜子衿牵着蔺琅迈步走向第五家,这一次,蔺琅没有再用银针,因为大门敞开。
门口的巨鳄睁眼抬了一眼,翻身睡觉,院子里的檐角挂满了红灯笼,墙壁上的涂鸦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系统学过绘画孩子的作品。
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桌前,教女童练字,蔺琅和杜子衿不忍打扰温情的一幕,站在门口等待。
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女人就出来了,将蔺琅带到一间茶房,“夫人的院落很别致。”
女人没有说话,倒了两杯茶水,放在蔺琅和沈杜子衿面前,“死寂的生活终归要学会自己找乐子。”
蔺琅对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了一口气,几片茶叶散开,在茶杯中泛起了涟漪。
“夫人存了死志,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蔺琅问。
女人看着蔺琅眉间的菩提花,“那么,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苗疆城所有的秘密。”蔺琅说道。
“苗疆城没有秘密。”
“那苗疆城的诅咒呢?”
女人喝下口中的茶水,赞叹道:“子归子归,可惜没有雪水冲泡。”
“苗疆城的诅咒,因一位神女而起。”
蔺琅蜷了蜷手指,尽力不让杜子衿发觉自己的小动作。
“苗疆城有这样的一个说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们一直都在等那位神女到来。”女人放下茶杯,“好巧,我听见了隔壁的那两个人的话。”
“我想知道,苗疆城一直在等待的那位神女究竟是哪一位?”杜子衿展开两幅画,手停在梅妃的位置。
“神女喜燕。”女人开口道:“我们一直都在等她。”
在女人的描述中,蔺琅和杜子衿终于知道了有关喜燕的往事。
佛祖在天界种下了一株菩提树,菩提树上的菩提花可随意幻形,不过佛祖说,两朵菩提花与佛没有缘,只能修炼成神女。
在一次意外中,一朵菩提花耗尽神力救了战神怀渊,本该枯萎而死,却意外得到神智启蒙。
而战神因为得到菩提花的救治,所以一直对菩提花感激在心,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在把菩提花带着。
朝夕相处,菩提花也有了贪念,因为这贪念,所以有了情欲,在又一次与冥夜的大战中,战神不敌,差点就被冥夜一掌拍死,而这时,战神一直带着的菩提花,幻化为神女,名讳喜燕。
菩提花的神女,有窥破天机的机缘,但是喜燕却放弃了机缘,把所有的神力都渡给了战神。
“没有菩提花的机缘,就是一个普通的神女。”蔺琅望着画中人,“而普通的神女与战神相爱,遭到了激烈的阻扰,尤其是在位的天君,天君设计喜燕犯下逆天大错,可是战神却替喜燕背了错,被钉在刑架受九十九道雷刑,而天君顺势将断魂钉钉在战神身上,希望战神断情绝爱。”
蔺琅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可惜啊!战神动情,失去神力,断魂钉彻底断魂,神女喜燕以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