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药劲上来了,谢肴一上车就瘫软在座椅上,眼神开始迷离,意识也在他能够感知的状态下逐渐剥离。
这种身体失控的状态令他感觉到危险。
好在医院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谢肴哆哆嗦嗦付完账,司机像是怕担上责任,没等他站稳,直接就是一脚油门。
本就在强撑还被迫吃了一嘴尾气的谢肴:“……”
想骂人。
但他得忍住,留点力气进医院。
看着不远处艰难移动的身影,许翊眼中的情绪晦暗难辨。
开车的小助理不明所以地问,“哥,咱们来医院干嘛?你哪里不舒服吗?”
车内无人应答。
小助理看向副驾驶,见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疑惑,“哥你——”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四月微凉的风灌了进来。
小助理甚至来不及叫人,就见向来冷酷的老板从路边捡起个人,抱着冲进了医院。
速度之快,他只能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小助理一脸呆滞地想:所以老板是特地来医院做好人好事的?
谢肴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好社死”。
晕倒居然是脸着地。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闭眼前,他隐约看见一道人影。
不知道是谁,总而言之,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许翊就没那么轻松了,怀里的人昏过去,他连忙送去急诊,又是缴费,又是陪护,直到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服用了安眠药,他才淡淡地应了一声。
谢肴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时大脑昏沉,一时分不清自己所在何处。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哟,同圈天菜,终于醒了。”
严焕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除了屁股,没哪里不舒服吧?”
“砰!”
谢肴抓起纸巾盒扔过去。
严焕错身躲过,收起笑意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谢肴憋不住,转头看到桌上的保温壶,问,“那是什么?”
严焕掏掏耳朵,“不知道,爷刚来。”
“……”
谢肴:“你帮我看看。”
“要看自己看,叫我做什么,我是你谁啊就敢指使我。”
“……”行。
谢肴坐起来,发现保温壶下压着张便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醒来记得喝粥”几个字。
字体潇洒遒劲,十分漂亮,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一手好字,本身就是加分项,很容易让人在第一印象上心生好感。
何况对方帮了自己。
谢肴把字条揣进口袋里,抬头见严焕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冷冷开口,“有屁直接放。”
严焕撇撇嘴,一副“不想搭理你又实在好奇”的表情。
“你认识这个人?”
谢肴如实回,“不认识。”
“那你这副少男怀春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不。”严焕冷哼,“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就要说,不说怎么笑话你,不笑话你怎么让你知道社会险恶?还敢去gay吧,我告诉你谢肴,就你这长相,出去是要被人当猎物的,除了我,谁会毫无邪念地对你?好在有惊无险,这次的事就当买个教训,以后给爷长点心!”
“……哦。”
“还有,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没收了。”说完,收走了保温壶。
谢肴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严焕见他难得这么听话,一时不太适应,“那什么,既然没事就出院了,你收拾收拾,我去办手续。”
谢肴“嗯”了一声,叫住他,“顺便帮我交一下费,改天还你。”
“这点小事,用你说。”
谢肴的经济情况,严焕是知道的。
严焕有心帮忙,谢肴拒绝了,于是才有了后来兼职遇险一事。
好在对方有所保留,只下了足量的安眠药,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严焕不敢深想,走出病房拨了通电话,“……把人找到,这么喜欢男人,就给他多找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