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知韫在宴场和男人起冲突的事情,苏应淮还是在宴会结束退场,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个大概。
他气冲冲寻到光着脚跟随人群往外走的沈知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沈知韫,你是一刻都待不住吗?”
苏应淮几乎是吼着凶沈知韫,“不就几分钟没看着你吗?”
“你连坐着都不安分,到处撩骚,就这么馋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沈知韫都被这莫名其妙的暴怒给吼懵了,傻愣愣地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裴肆直接从身后挤上来,把苏应淮撞着往前踉跄,差点撞着别人。
“我还以为是哪只野狗在犬吠,原来是苏先生啊。”裴肆嫌弃地掸了掸胸襟,迈着不稳定的步伐来到沈枝跟前。
他接过沈知韫手里的高跟鞋,将其丢在地上,单手将沈知韫托抱到臂弯里。
“有没有受伤?”裴肆仰头,缱绻注视着沈知韫那双懵懵的眸眼。
沈知韫忽然觉得委屈,俯身抱住裴肆,声音闷闷的,“你教过我防身术,他打不过我的。”
裴肆偏头,不顾苏应淮直勾勾的视线,亲吻沈知韫的唇,“受委屈了?”
“嗯,”沈知韫一下子红了眼眶,“他搭讪不成,骂我骂得可难听了,所以我就拿酒杯砸他,拿高跟鞋戳他。”
“那个怂货,抱着脑袋屁滚尿流地跑啦。”
裴肆毫不吝啬夸她,“干得不错。下次再有人上来无礼挑衅,你直接把他扣下,我来收拾他。”
苏应淮不合时宜地插了句话,“他欺负你了?”
沈知韫没理苏应淮,别过头去,声音软软,“阿肆,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裴肆掂了掂沈知韫,杵着手杖一颠一簸着往外走。
走了几步后,裴肆顿步,侧身半回头,“苏先生,我家韫韫嘴巴碎了些,但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麻烦苏先生不要对我家韫韫大呼小叫。”
“别看她怼天怼地,最怕别人吼她了,尤其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就算我家韫韫毫无理由地同别人起冲突,跟你似乎也没有太大关系,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训。”
沈知韫把红红的脸蛋埋进裴肆颈窝里,撅嘴嘟喃,“跟外人有什么好说的呀,快走啦。”
如果在这之前,沈知韫或许还会拿好脸色对待苏应淮,毕竟对方是苏梨的大哥。
闹僵了总归不好。
不过爱人和融不到一块的外人,终究是有区别的。
无论对错,爱人的斥责里,只有藏不住的偏爱。
她和裴肆青梅竹马,几乎都是她走在前头惹麻烦,裴肆走在后面替她收拾烂摊子。
裴肆也从来不会在乎事情的对错,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
可外人的斥责里,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不小心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所以她打算把界限给划分出来,逗裴肆寻开心的同时,避开那些无关的陌生人。
走到宴场外,裴肆报废的宾利已然换成了银色的迈凯伦。
又帅又炫,和裴肆这个人一样。
沈知韫挣扎着从裴肆臂弯里滑下来,提着裙摆踮脚钻上车,四处打量。
“这车好炫酷!”话一转,她道:“裴肆,你才回来几天不到,就又买新车啦?”
裴肆慢吞吞坐上来,莞尔,“没办法,总有不长眼的车子拦我追老婆。”
“要是能把我老婆追到手,在报废几辆车我也甘之如饴。”
“你真能糟蹋钱呐~”沈知韫正身坐好,叹声感慨,“你要是有钱没地方花,给我也好啊。”
玩笑的话话刚落,裴肆就递来一个做工精致的黑色小包。
“什么呀?”沈知韫云里雾里地接过包,好奇着打开。
入目的,是裴肆的户口本,身份证,工资卡以及各种卡。
小夹层里,还放着沈知韫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我所有的资产都在这里了,”裴肆歪头靠在沈知韫肩上,“为了防止我乱花钱败家,就交给老婆管了。”
一股浓烈的窃喜从沈知韫心底涌出。
即便是以前,她都没有过这种奇妙到心情愉悦的感觉。
就好像,裴肆把全世界捧进她怀里一样。
沉甸甸的,宛若种子落地,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