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辰时。”

“不是问这个，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关矜愣了一下，如实的回答她：“现在是帝丰32年9月初3。”

帝丰32年9月？两年前？她是做了一个长达两年的梦吗？

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做了两年的梦，更何况梦里的所有人和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她重生了？老天爷让她回到了两年前？

揣着重重疑问，姜咲闫朝着鬼谷谷主司空涣的院子而去。

远远看着师尊所住的院子，整齐的竹子篱笆围着一间泥砖茅草屋，屋子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藤植物，有五颜六色的花绽放其中。

篱笆院门内传出一低沉一清朗两道熟悉的声音，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师尊，大师兄……”

姜咲闫感觉像是时隔多年未见一般，一阵酸楚自鼻尖涌上眼眶，她站在院门外颤抖着手不敢推开门，怕一推开门进去看到的会是黑漆漆的坟墓，里面正躺着破烂不堪的自己。

倪月寒听到了院门外低低抽泣的声音，快步过去将院门打开看见了正垂着泪的女孩。

“小师妹怎的了？被谁欺负了吗？”

清朗温柔的声音就在头顶，姜咲闫终是没忍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大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突然的被她抱住腰际，倪月寒身子僵了僵，感受到腹部的温热湿润，他低头查看小姑娘是怎么了。

“闫儿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

苍老低沉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姜咲闫终于是松开了倪月寒，转头又扑进了司空涣的怀里。

“师尊……”

司空涣被她扑的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抬手抚上她的发丝。

“跟为师说说，可是你小师弟欺负你了？”

“不是，我想你们了。”

“为师不过是与你师兄出诊一趟，这才走了一日就想我们啦？”

随着司空涣拉着手坐到了院子边的石凳上，姜咲闫用衣袖擦着眼泪。

知道是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擦干眼泪的姜咲闫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野兽吃了。”

低垂着头，姜咲闫不敢跟他们说自己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重生归来的，她只说做了场噩梦吓到了而已。

司空涣看她样子也像是梦魇了，招呼着倪月寒给她拿了一颗安神丸吃下。

“对了，你大师兄给你带了礼物。”

司空涣示意倪月寒拿出来，脸上带着慈祥温和的笑意。

姜咲闫微微一怔，上一世师尊和大师兄出诊归来，大师兄给她带了一个小礼物，她记得是一只白玉锦鲤。

因为是比较贵重的东西，她一直收在梳妆柩里没有拿出来过，被挂在城门的时候，谢裕将她的东西全数洒下了城楼，被围观的人哄抢一空。

她眼睁睁看着锦鲤在空中划过弧线掉落下去，最后摔成了两截。

倪月寒拿出小小的紫檀盒子递到她面前时，姜咲闫还在愣神。

看着熟悉的黑褐色盒子，颤抖着手接过打开了银锁扣，露出里面黄色绢布上躺着的白底红纹的锦鲤，尾指大小的鲤鱼在阳光下莹莹闪着光，每一片鳞片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抬手抚上冰凉的鱼鳍，姜咲闫的眼角湿润。

“谢谢…大师兄。”

倪月寒微微一笑，转头继续和司空涣说起什么来。

姜咲闫捏着盒子抬头望向倪月寒，他因试毒而黑白参半的长发高高束在银冠里，左脸戴着银色的半脸面具，那面具下有一块鳞片状的疤痕，是中毒所致的。他另一半脸俊美无双，犀利的刀锋眉斜飞入鬓，狭长的丹凤眼微垂着，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冷酷的薄唇，但那张唇从未对她说过半句厉言。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倪月寒停下了与司空涣的交谈转头望向她。

“小师妹可是有事？”

“无。”

姜咲闫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

“师尊，我还有字没练完，我先回去了。”

说完，慌慌张张的出了院门。

司空涣和倪月寒对视一眼，拂着胡须问道：“这丫头今日怎么怪怪的？”

倪月寒微眯着眼望着院门口轻声回道：“许是梦魇还未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