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请产婆，抬腿就要进去。

桂嬷嬷见状本想拦他，但看他面色阴沉，也就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心。

她叫了个婢子过来，在她耳边轻语，“你快去启祥阁，把这里的事告诉给姑娘，然后再请个产婆回来。”

“是。”婢子点头应着。

桂嬷嬷见人走了，这才招呼大夫离开。

待一切处理完，她又回到复香轩内。

此时，灵娘已从昏迷中醒来，她的肚子依旧疼着，却要比刚刚好受些。

她见卫管事正站在跟前，本能的就要冲他撒娇。可卫管事却板着脸，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怎么了？”灵娘不解，当家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怕。

卫管事满肚子怨言，问，“你今日都干什么了？为何好端端的，大夫会说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灵娘瞪大眼睛，本能的摸向肚子，她的肚子大大的，孩子显然还好好的待在里面，怎么会保不住呢？

她不敢置信，“当家的，你是在吓唬我对吗？”

卫管事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可大夫说的如此坚定，不容他不信。

他阴沉着脸，“大夫都已经让我给你请产婆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有假。”

“文灵我问你，今日你可曾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令灵娘眼眶通红，她知道卫管事并没有骗她，所以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一想到此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边哭边回忆，想起巫蛊娃娃和狐媚子房中的麻袋，那时她还尝了麻袋里的东西。

所以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她的小产？

是那只娃娃，还是神秘的花瓣。

灵娘混乱极了，她想她娘一定是不会害她的，所以必定是狐媚子阁中的东西在作祟。

对！一定是这样的！

灵娘面色煞白，哆嗦着想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卫管事。

可话到嘴边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启祥阁里还藏着她送的巫蛊娃娃，若是说了她和她娘都得跟着完蛋。

宋国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术，她不能冒这个险。即使小产和花瓣有关，她也不能说出来。

灵娘委屈极了，哀嚎，“我也不知碰了什么东西，我本是要代我娘去道歉的，可到了启祥阁就开始腹痛的厉害，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哭哭啼啼，连带着肚子都开始刺痛起来。

她猛的拉住卫管事的手，大声嚷着，“当家的，我得肚子好疼啊，疼的快要死了，你快…快去帮我叫个大夫。”

毕竟是他最宠的小妾，卫管事看着她的惨状，顾不上追问发生的事，他转身就要去找大夫。

正准备出门之际，桂嬷嬷进来了。

他赶忙问，“大夫还在外面吗？”

桂嬷嬷瞧着床上不断翻滚的人，摇头，“大夫已经回去了，但我已派人去叫产婆了，灵娘你再忍忍，产婆马上就到了。”

此刻，灵娘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修长的指甲已经被她给折腾断了，她在床上不断哀嚎，心中恨毒了姜滢。

若不是她在阁里藏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的孩子也不会出事。

这一刻灵娘恨不得杀了姜滢，去偿还她孩子的命。

***

启祥阁，姜滢心不在焉的听着墨玉说池雁坊的账。

她的目光落在刚做好的桂花糕上，她想灵娘怎么就没留下来吃点糕点。

明明她都嚷着肚子饿了，可等她回来却已经不见身影。

奇怪！

姜滢拿起一块糕点，在手上不断翻着，奇怪灵娘今日来启祥阁的目的。

墨玉报完账，见姑娘魂不守舍的，不由问，“您怎么了？”

姜滢这才回神，笑着摇头，她将桂花糕放回盘中，本想让墨玉歇歇。

岂料这时，外面急急忙忙的进来一人，伏身在墨玉耳边说了几句。

墨玉听闻，脸色大变。

姜滢不由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本就充满忌讳，原不该让姑娘知道，但姑娘就在跟前，既是问了也不好不答。

墨玉三言两语，略提了提，“卫管事的小妾出事了。”

“她从启祥阁出去后就晕了，如今坊内的婢子已去外面请产婆了。”

“这？她肚子看起来也不过五个月，怎么那么早就请产婆，难不成是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