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夕宁听着妹妹的分析,连连点头,确实如此。
事实确实如霍夕颜分析的那样,她们不知道的是,霍家的族人们因为这件事,愤慨至极,堵着门将那对母子骂得狗血淋头,霍永年还被几个同族兄弟拉扯着揍了几拳。
母子三人离开霍家的时候,可以用逃窜来形容,十分狼狈。
霍夕颜冷笑几声:“等着看吧,咱爸这脑袋上的伤,早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霍夕宁满脸凝重地点头,忽又想到一件事,烦躁地说:“明天年初一,还得去二叔家吃饭,真不想去!”
霍夕颜挑眉:“去!怎么不去?”
霍夕宁嫌弃地撇嘴:“我可不想去,膈应,根本吃不下去。”
霍夕颜笑了笑,勾着姐姐的胳膊亲昵:“一定要去!不去,怎么给爸报仇?你要是不去,我去,我要帮爸爸把场子找回来!”
“呵,我霍夕颜的爸爸是那么好欺负的?敢打我爸,明天他们就给我等着!”
霍夕宁想到任珊瑚说的,霍夕颜一拳能把沙袋给打爆了,她就忍不住哆嗦,心里想:老太太,您可自求多福吧,我们家最不好惹的那个,明天要去找你了!
说完了这件事,霍夕颜左看右看,问:“姐,晋书呢?”
霍夕宁说:“在房间里,看到他外公满头的血,吓坏了,我给他喂了点牛奶,让他再睡会儿。”
霍夕颜想了想,站起来:“我上去看看他。”
霍夕颜上楼,去了小晋书的房间。
房间里,铺着奥特曼打小怪兽被子的床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包,小家伙躺在那儿睡觉。
霍夕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身来看他。白皙幼嫩的脸睡得并不踏实,霍夕颜一靠近,他就惊醒了。
晋书一睁眼,看到了霍夕颜,嘴巴扁了扁,想哭,偏又忍住了,忍得眼眶通红,鼻头通红,带着哭腔喊:“姨姨……”
霍夕颜看不得晋书这样,眼眶也泛了潮意,她抚摸晋书的小脑袋,柔声道:“吓坏了吧?”
晋书抿紧了嘴,委屈地点了点头。
霍夕颜张开双手,晋书就爬起来,抱住了霍夕颜,把脸埋在霍夕颜的脖颈间。
他小声地抽泣着,问:“姨姨,外公会死吗?”
霍夕颜说:“不会,外公没事了,他只要多睡觉,多吃饭,很快就好起来了。”
“嗯……”晋书应了声,声音里充满了害怕和惊慌。
不一会儿,霍夕颜就感觉到脖颈边湿湿的,她心头一阵难过。
这孩子,就连哭也是这样无声无息,怕被人听到。
可怜的小晋书,目睹过父亲家暴母亲的现场,看过母亲那遍体鳞伤的样子,在可能失去母亲的惊惶中渡过多少个日日夜夜。
好不容易过了些安静快乐的日子,又在他最开心的一天里,看到外公满头是血的样子。
他内心有多害怕,霍夕颜不敢想象。
这也是她特意上来看孩子的原因。
霍夕颜温柔而坚定地说:“晋书,别怕,没人可以伤害你们,有姨姨在呢。”
“嗯。”晋书应道,抱住霍夕颜的小手更用力了。
夜幕降临,除夕之夜,一年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当中,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吃团圆饭,看春晚,一起抢各大平台的红包,全家人的手机齐上阵,忙得不亦乐乎。
某监狱里,监狱长也组织了一场春节联欢晚会,表演各种寓教于乐的节目,甚至让过去一年里表现良好的犯人,与家人视频通话,互道祝福,以此感化犯人。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枯燥小世界里,粗糙又普通的联欢晚会,显得格外有趣和吸引人。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节目上的时候,有一个人偷偷溜出了礼堂,悄摸儿地往操场的东南边跑去。
塔台上的照明灯时不时地扫过来,他很机灵,总是能寻到照明横扫的间隙窜过去,一直到了东南角,那个被许多杂物和枯木遮挡的狗洞,就在他眼前。
这时,一束惨白的照明扫过来,他如受惊的野猫一样,迅速下蹲,躲在杂物后面,险险的躲过了一劫。
他不敢再磨蹭,迅速趴下,从狗洞钻了出去,再回头掩盖自己弄出的爬痕。
又过去一圈照明扫射,他拼了命地往前奔跑。
逃出来了!
他终于逃出来了!
没错,他就是孙延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