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游一下子高兴起来，“好！说得好。”再看向陇海的眼神，满是憎恶。

软榻之上，夜凝坐直了起来，脸上笑容淡了，眼神多了认真。

陇海意识到问题不妙，也是恍然大悟，扑通跪下，“皇上，微臣刚刚没说明白，微臣的意思是皇上是真龙天子，半龙半人，并不像公主说的龙啊！皇上圣明！”

“哦？”韫游听陇海的话，问道，“怎么个半龙半人，你来说说？”

陇海认真道，“回皇上，龙虽至尊，但到底是神物而缺少人性。皇上不同，既有龙的尊贵、又有人的慈悲，所以才能做千古名君，被后世所敬仰啊！”

“说得好！”昏君大喜，“没错，朕就是半龙半人！”

“……”韫玲珑。

“……”白昭奕。

“……”两位太医。

白昭奕内心自嘲——他在做什么？不在前线杀敌，却在这里和佞臣比着拍马屁？还有，他在前线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保护这种人的江山？

韫玲珑发现白昭奕脸色的不对，却没放在心上——有什么可放的？这人早晚要叛变到燕国，成为燕国最大异姓王。

韫玲珑笑道，“难怪陇大人深得皇兄器重，果然是位妙人。”

韫游能感受到韫玲珑对陇海的敌意，道，“都是自家人，皇妹也别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了。”

“是，皇上。”韫玲珑也不辩解。

昏君早晚得死，不配她浪费唇舌。

韫游道，“不过，朕胸闷气短，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去浊气有关？”

韫玲珑暗暗翻了个白眼——因为什么？因为胖，脂肪压迫心脏和肺部，你不胸闷谁胸闷？

但韫玲珑没表现出来，而是面色认真道，“因为皇兄离水太久。”

韫游一愣，“离水太久？”

“是啊，皇兄您想，龙是在哪里生活？”

“海里？”

“对，虽然真龙天子是半人半龙，但好歹也有龙的一半，离水太久便会发生胸闷无力，只要回水里待一会便好了。”

陇海瞪圆了眼睛，他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睁眼说胡话，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昏君好歹还有一些脑子，“诶？不对，朕经常沐浴，并未离水啊。”

韫玲珑道，“此水非彼水，用盆子装的水，怎么能和接地气的水比？只是京城距离大海甚远，只能找一处集日月之精华的水源，皇兄进入涉水。”

“集日月精华的水源？”

“便是能晒到太阳，也能晒到月亮。”

“这……”韫游思考了下，“御花园的池子可行？”

韫玲珑点头，“可行。”

韫游，“但朕不会游泳啊？”

韫玲珑道，“不用游，找一处水浅的地方，一定要在肚脐以上、心脏以下，来回走便可。”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韫玲珑淡笑，笑意不达眼底，“左右御花园水池就在那，皇兄去试试不就行了？”

“好，去试试！”韫游惊喜，“如果有效，朕定赏你们！”

“皇妹多谢皇兄。”韫玲珑福了一礼。

随后，一众人便收拾收拾，浩浩荡荡带着宫人们赶往御花园的水池。

两名太医自然也跟随，但一路上却为公主殿下递了许多感激的眼神，自是不表。

只说，到了后花园。

昏君脱了衣服，露出一身颤巍巍的白肉，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水，在水中来回行走，走了一会，胸闷之感竟然全无，顿时龙颜大悦，给众人赏银。

不仅给韫玲珑、白昭奕和两位太医，甚至还给陇海赏银。

一天，就这么折腾了过去。

韫玲珑和白昭奕回程，出了宫，上了公主撵车。

马车启动，韫玲珑少见的没睡着，她笑着问道，“白将军，怎么一下午都没说话？”

白昭奕面颊铁青，薄唇抿紧，唇角下垂，杀气腾腾犹如杀神一般。

韫玲珑莞尔一笑，“是在怀疑人生？不懂自己奋斗的意义？”

白昭奕一愣，惊讶地看去，“你竟然知道？”

韫玲珑挑眉，点了点头道，“当然，只要三观正常的人，经历刚刚的一幕都会怀疑人生，即便是陇海，别看他表面马屁拍得欢，实际上内心少不了嘲讽。”

白昭奕一拳砸在车凳上，“我白昭奕顶天立地的男儿，竟也跑去溜须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