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赫有些激动，拍着桌子站起了身，他一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的墨水瓶，黑色的墨水沾染在了他白色的衬衣衣袖上。

唐译拿出纸巾擦拭：“江先生，别激动。”

“抱歉。”江赫坐回原位，抬起手捂住了脸，陆悬缓缓皱起眉。

走廊里，陆悬靠在墙上，叶可安站在他对面，陆悬说：“江赫没有洁癖。”

唐译说道：“但是我们询问了剧团里的所有成员，没有人有明显的洁癖行为，会不会……凶手根本就没有洁癖？”

叶可安开口道：“凶手一定有洁癖，不过，很有可能是精神洁癖。”

“精神洁癖？！”

“没错，他也许在平时的社交活动中表现得很正常，但是，一旦他认定某个人或者事物很肮脏，他就会无法忍受，十分抗拒，如果抗拒不了，他就会想办法毁灭。”

陆悬皱起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如果凶手真的是江赫，那他患有精神洁癖，他认为丁露露很肮脏，想要摆脱她，丁露露又纠缠不休，于是他就杀了她？”

唐译反驳：“可如果是这样，他一开始就不会和丁露露发生那样的关系。”

走廊里陷入了沉默，这时，一个人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叶可安侧头看了看，后退一步让他。

“谢谢。”男人低声说，快步往前走去，叶可安眨了眨眼睛，陆悬震惊地看着他：“叶教授，你，你能看见了？！”

叶可安显然也才反应过来，他抬起手，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我，我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光晕，陆悬，我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光晕！”

“太好了！！”陆悬一把握住他的手，“这是恢复的征兆，叶教授，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你等着，我去拿车钥匙。”

陆悬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里面很暗，他按了几下电灯开关，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陆悬皱起眉。

唐译解释道：“电线短路了，维修部门正在抢修。”

陆悬摸着黑走进去，膝盖磕在了椅子上，他疼得捂着腿，倒吸一口凉气。

“陆队长，让我来吧。”叶可安说着，直接走了进去，走到陆悬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车钥匙，陆悬惊讶地看着他：“叶教授，就算你在慢慢恢复视力，也不至于有夜视眼吧？”

叶可安笑了起来：“你忘了，我足足有一个月生活在黑暗里，对于我来说，在黑暗中我看得更清楚……”

他话音刚落，陆悬和他同时反应了过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明白了！”

“你们明白什么了啊？”唐译一脸迷茫。

叶可安走出来，说道：“洗手间旁边的那条可以通往舞台的通道，平时视线就已经很昏暗了，演出那天舞台上全黑，那条通道里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陆悬接着说道：“凶手能顺利地把丁露露的尸体背到舞台上，说明他非常适应黑暗，他平时一定蒙着眼睛在通道里来回了无数次进行练习。”

“但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他在平日里戴眼罩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于是他谎称自己得了眼疾，凶手是小提琴手沈迎！”

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唐译摸了摸脑袋，眨巴着眼睛：“你俩这同时输出，我脑袋快炸了。”

陆悬说道：“而且沈迎还可以以精神崩溃有理由购买镇定药物，用来迷晕丁露露，不过，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打住打住！”唐译打断他，“就这样确定凶手，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弦乐组的乐手不是能证明，沈迎一直在演奏，并没有离开舞台啊？”

叶可安说道：“舞台上很黑暗，乐手觉得沈迎没有离开舞台，不是看到了他的人，而是听到了他拉小提琴的声音，沈迎完全可以提前录音，播放录音后再悄悄离开舞台，这样的事情，他一定蒙着眼罩排练过无数次了，可以不惊动任何人，但是这瞒不过听力极其敏锐的我，我从洗手间回来后，就感觉乐声极其不和谐，除了钢琴的升F跑调了以外，弦乐组有一个小提琴手的节奏快了0.1秒，那是因为他杀人后肾上腺素飙升，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可是，这一切都是猜想，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啊。”

“证据……”叶可安仔细回忆着，“衣服……我在洗手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凶手衣物，凶手觉得被害者很肮脏，他在行凶时不可能穿着演出的外套，所以他的外套上，一定沾染了漂白剂甚至是死者的血液，这应该也是他拉错节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