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安和喻小洁被送往医院，货车里发现了五名死者残留的皮肉组织，那个苍白虚弱的女孩，就是视频里的19号，经过检查，在她的身上，还有很多新伤，也就是说，李全安并没有善待她。

女孩的后背纹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但是，令陆悬疑惑的是，有六个名字被划去了，庄群、辛芸、萧子怡、顾锦棠、陈旭，还有一个，鲍兰。

这个鲍兰是谁？

二大队安排蒋元认尸，钟含素轻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看到女人毫无生气的面庞，蒋元惊讶道：“鲍兰？”

一旁的陆悬怔了怔：“她是鲍兰？她不是萧子怡吗？”

蒋元缓缓摇了摇头，说：“她是天使会的第一个高层，也是跟我时间最长的，前段时间，她跟我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但是我并不想要，我们大吵一架，她流产了，然后提出想要离开天使会，我给了她一笔钱，我以为她已经出国了，没想到……”

蒋元看着鲍兰的尸体，眼神复杂。

走出法医办公室，陆悬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钟含素，钟含素喝了一口，说：“也就是说，死者是鲍兰，而萧子怡的尸体并没有找到？”

陆悬点了点头：“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萧子怡是死了，还是失踪了，李全安坠楼，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谁也不知道，萧子怡到底在哪里。”

钟含素白皙纤长的手指把玩着纸杯：“不过，凶手抓到了，邪教天使会也被铲除，怎么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圆满解决……”陆悬叹了口气，“但是那个女孩……”

“你说的是，19号？”

陆悬的眼神深远：“是，她是杨姓夫妻收养的孩子，从小就与外界隔绝，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却从来都感觉不到痛苦，因为她没有看见过希望，李全安根本不是想保护她，他只是想掠夺，想占有……只有喻小洁，她是杨姓夫妇的亲生女儿，她逃离了那个地狱，但是，为了救19号，她再次和天使会扯上关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钟含素沉吟半晌，往前一步，微微抬起头，她一向清冷美丽的面庞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我知道你很担心那个女孩，不过，有叶教授在，我相信他会帮她的。”

陆悬愣了愣，语气变得轻松戏谑：“这么相信叶教授，怎么？对他有意思？”

钟含素喝了口热水，面不改色：“怎么？你吃醋？”

“我吃什么醋啊，我和叶教授又不是那种关系。”

“……我的意思是……算了，笨蛋。”钟含素把纸杯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转身走了，陆悬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饮水机咕咚一声冒了个泡泡。

下午，陆悬走进单人病房，19号坐在床上，她瘦弱得撑不起病号服，一头黑发如瀑般披散在腰间，她长得十分美丽，明眸善睐，鼻梁高挺，唇像玫瑰花瓣一般殷红饱满，叶可安坐在病床边，在给她读诗，女孩靠在枕头上，模样很安静。

“一朵玫瑰正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你是云、是海、是忘却，你也是你曾经失去的每一个你。”叶可安的声音十分磁性低沉，陆悬倚在门上，笑了起来：“叶教授还会写诗呢？”

叶可安合上诗集，头也不抬：“陆队长，你不会真的认为是我写的吧？”

陆悬走到了他身边，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少女也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张梦馨。”

少女愣了愣，她的眼底似乎泛起了些许波澜。

“这是我唯一能查到的，你一岁的时候被送进福利院时登记的名字，你不是19号，你叫张梦馨。”

女孩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陆悬，窗外透进来几缕光线，微尘在光芒中轻轻飞舞，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启唇，模仿着陆悬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张，梦，馨。”

叶可安有些惊讶，陆悬看着她，笑了起来，朝她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叶可安和陆悬并肩走在走廊上，叶可安说：“张梦馨，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这对她来说很重要，不过，我想，这应该不在陆队长你的职责范围内吧？你看，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陆悬手插口袋，唇角微勾：“你呢？你是帮助警方破案的，张梦馨的事情更加和你没有关系，可是你想帮助她，你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叶可安抬起下巴，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慵懒的笑意：“是啊，我好像，被陆队长你传染了。”

“这怎么可能传染人啊……”

两人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