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兰起身,“范公子好好想想吧,本王子也有想要的世道,不过这世道终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范公子所认为的‘好世道’难道没有私心吗?”
“殿下请回吧,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还请殿下另请高明吧。”说完范沐守果断地闭眼。
阿日斯兰蹬船借力飞身踏上岸边留下一句:“本王子既然敢来找范公子,自然有不怕范公子说出去的本事,毕竟范公子可是怜惜家人和他人性命的人。”
范沐守摇头无奈,还有两三里水路就到定州了。对于范沐守来说,范家并不是身不由己的武器,换了当朝,那下个君主就能改变这世道吗?
或许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凌寒金宇殿,墙角数枝梅。
林元璟在倚凤阁读着林弗钰从西蛮寄过来的信,信里说着她和次仁格来准备要孩子了,也说着西蛮与中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需要适应,短短数张信纸便讲了外面的许多故事,叫林元璟竟有些憧憬着外面的风光。
彼时沉浸在信里的林元璟被安福的一声“公主”拉回了现实世界,林元璟放下手里信件问着:“什么事?说吧。”
安福上前拜道:“范公子递了辞别信给皇上,昨日酉时就出宫了,皇上说年后太学院还是照常,公主也要备好功课学习,范公子的离开也许是好事,再没人打扰公主了。”
林元璟起身点头,慢步走到倚凤阁后院梅园里,范沐守的离开在林元璟的预料之内,而这离开仿佛一切事情就此结束了,只是这样的结束叫林元璟心里颇为淤塞不开,她知道许多东西都是隔着阶级身份的,自己也终将是阶级的牺牲者,只不过林元璟在等着,就像等着死期将至。
而那种看似愚昧不知礼数的冒犯,好似打破森严等级的一角,但却无用。
不消片刻,范沐守便远离了这上京金宇殿。
范仓辰派人接了范沐守回范宅,范沐守沐浴更衣后,就和范仓辰说了几句宫中的事,闻言范仓辰只觉得脱籍无望,叹息间交代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范沐守想到自己进宫前托人在定州最繁华的珠绮街的珍古斋放了一个‘合烟避雨炉’,不知道卖出去没有,毕竟只是个新奇玩意,其实不值什么钱。
整理一番后,范沐守去了珠绮街。
想起当年寻来这香炉时,也是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好玩的地方,这合烟避雨炉无论放什么熏香,那个烟只合成一处往左边飘散出去,炉子内里肯定雕了暗孔,而且这香炉像是讨厌雨天似的,只要天欲雨,这炉子就会产生裂纹,让人看着还以为炉子坏了。
马车不一会儿来到了珠绮街,范沐守自东街向前走着,东街主要是售卖一些珍宝奇货,时而来一些外商倒卖货物,周边也有一些客栈酒楼,西街主要是秦楼楚馆,胭脂铺之类的地界。
范沐守先来到了当年寄卖合烟避雨炉的珍古斋,珍古斋的魏琮品一见到范沐守就欣喜的上前招呼着递了茶,“范公子来了!范公子您可不知,您那个合烟避雨炉可卖了个好价钱!买家不知是哪家夫人,出手特阔绰!”
范沐守接过茶杯一边喝着一边问:“是吗?卖了个什么价?若卖得好,给您魏老板多分点。”
“不过并不是换了银子卖掉的,那夫人拿了好些蓝的红的绿的原石和裸宝换的,我一打眼就知道价值不菲,只不过不知道范公子您介不介意,因为当时您没要求必须真金白银的,我就自作主张了。”魏琮品如实的回着,毕竟他们这类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诚信长久的合作。
范沐守闻此皱眉,“都拿出来瞧瞧,我那合烟避雨炉并不值什么钱,还是莫要卖的太高,否则你这店还想不想开。”
“要不说做生意还得学您范公子,我这店您是知道的,可不敢贪多,物价匹配,卖的是多少就给物主多少,物主给我多少利,兹要是合适,就继续合作,像您这种老主顾,那我可是尽量少拿的。”魏琮品笑着解释了一番。
说着魏琮品就拿出了那些宝石,范沐守一打眼,就挑出了其中的光珠玛瑙琼玉等:“这些石头足以盘下你的店铺了。”说着将光珠抛给了魏琮品“这个石头够你吃喝十年八年不干事了。”
魏琮品接过光珠就眼露精光地细细打量起来:“谢谢范公子。”
范沐守自己挑了一两个品相好的原石,将剩下的推给魏琮品交代:“剩下的还给那位夫人吧,一个合烟避雨炉而已,她要有别的想要的,再来换也不迟。”
“上次记下过那位夫人的府邸位置,我这就给她送过去。”魏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