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彻查猛火油一案虽是要务,眼下所有皇商和有令在身的商队也确实该都抓来调查,但此刻也需要商队帮忙快速采集物资,以前或许不需要,但眼前北原兵力不能同昔日对比了,光靠征集太慢了,潼城关可是咽喉之地啊!”
一旁的大臣纷纷上前附和着:“是啊,皇上!”
敬仁帝背着手气着叹着:“定州范氏,只有他们家算是清白,但范沐守还在孝期。”
大理寺卿上前跪拜道:“祈求皇上夺情范沐守,毕竟战争紧急,国家危急时刻,皇上此时不能拘泥于礼数啊。”
敬仁帝撑着龙案沉声道:“拟旨,召范沐守进宫觐见!”
此时倚凤阁,温元公主林元璟脸色煞白、满眼悲痛不敢相信的细细听着内侍传来的金城关被北原攻占,赵长乾身死关前一事;内侍刚说完,林元璟双眼无神地马上起身,长袖从檀木桌上划过,带倒天青釉瓷杯,瓷杯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叫林元璟回过神来
林元璟回神想到目前前线物资紧缺,便急忙唤来安福:“安福,马上开匣,顺便去问清楚父皇这次任命是哪个氏族帮忙采集物资?”
安福看着林元璟慌忙的样子,就忙上前打开了宝匣,宝匣内都是林元璟的一些珍宝积蓄,林元璟面无表情只是一股脑地拿着一些珍宝银钱往捐赠物资的盒子里塞着,但安福却看到此刻林元璟满脸都是泪,双目通红,只不过林元璟自己却没察觉,只是想着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
安福心疼的上前握着林元璟慌乱的手:“公主,温元公主!停一停,冷静些。”
林元璟蹲在匣子旁边,闭上了痛苦的双眼,埋下了满是泪痕的脸,压抑着嗓音,痛哭起来,安福抚着林元璟的脊背,不忍的落下泪来。
安福扶起悲痛的林元璟坐在椅子上,便去帮忙收拾着满是银钱宝物的盒子,林元璟抬起疲惫含泪的双眼看到了盒子里的清夜争辉珠,看着散发幽荧的清夜争辉珠,林元璟似乎想起什么,好似陌生地低语:“范沐守?”
林元璟不禁回忆起范沐守的那些荒唐事,只是觉得很久不见范沐守,忽然想起便觉得十分陌生,只是摇头将两个珠子放进了盒子里。
安福看着林元璟挑着一些银钱珠宝准备捐出去,也看到了清夜争辉珠,想起些什么便提醒林元璟:“公主,听说这次是安排的范氏的范沐守筹集军需物资。”
林元璟忽而有些踌躇起来,最后还是拿了几乎所有的珍宝和有用的物资,沙哑的嗓音悲伤地说道:“眼下外敌入侵,百姓被战火侵害,范公子是明白人;本宫和他一起学习时看过他的文章,是心存大志之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了嫌隙,无须担心。”
定州范宅,范沐守正独自下着弈棋,恰逢死局,看着白子被黑子围困勾唇低语:“事已初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定州范氏,范沐守即刻进宫觐见,念居孝期间,可着素服觐见。钦此!”周全英尖细的嗓音宣着圣旨。
范沐守跪拜接过圣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范沐守沉沉将头拜下去,一身素服,髭须已经长满下颌,头发也随意的梳着,长至腰间,周全英见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又觉如此面圣,好像不妥,但念在范沐守此刻是孝期,就赶快让范沐守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范沐守在车上闭目思考,阿日斯兰如果足够聪慧,应该趁拿下金城关和杀死赵长乾这种鼎胜局面之下,马上赶到潼城关,给赵封延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谁也没想到赵长乾会败在金城关,范沐守在心里在下着一局棋,此刻就看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了。
天刚擦黑,范沐守被周全英领去前殿,刚上玉白九龙桥,范沐守就被一缕昏黄的烛光引着望了过去;冬风拂过,熟悉的甘松绕过鼻尖,风流佳人手抚玉炉,铅白色的襦裙十分简单的绣着祥云,鬓发簪着海棠配着青白丝带绞着满头青丝,烛火微晃间佳人好似满目哀愁,祥云的藕色褙子和白色大氅被风掀动,甘松愈发浓烈起来,范沐守紧盯那铅白,眼神耽溺,连步伐夜沉溺在甘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