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守:“范公子现在可是北原的军师了,本王以后可需要范公子多多帮衬。”
“那范某现在要改称殿下‘王上’了?”范沐守若有所思的问着。
“早点习惯的更好,以后说不定还要改的。”阿日斯兰勒着缰绳轻快的说着。
“你在中原找的其他商队都已被抓,皆被凌迟处死,王上现在能依仗的只有范某这一条线了,还请王上仁慈,不要制造这么多杀戮。”
“那还是范公子厉害,不过说起杀戮,范公子又何曾放过杨同的夫人孩子?”
“王上不觉得很可笑吗?这世上不是他杨同一个人有家人,为了维护自己家人,让自己家人多享福,就要欺凌掠夺别人的物资钱财,让旁人连苟活的机会都没有,他家穿金戴银,别人家寒冬单衣,当然这世上多的是‘杨同’。”范沐守轻蔑的说着。
阿日斯兰无奈的开口:“范公子才发现吗?世人成家立业,多的是眼里只有彼此只有自己家人的人,眼里有世人有苍生的少。向内的多,愿意向外延伸的少,大多是恨不得牺牲苍生富足自己。就好比恶人被捕,大多会说我有妻儿老小,仿佛希望别人看到他对家人的仁爱而放过他,可是谁没有家人?不过是害怕受罚罢了,并无真心悔过,受他恶行的人就没有家人?”
范沐守轻快地笑起来:“看来王上看的够透彻,所以还请王上仁爱,珍惜范某的性命,信任范某,不要再有这种私联其他商队却不知会范某的事发生了。”
“如果本王所有谋划只能压范公子一人身上,未免风险太大,就像如今范公子何时才能把备好的军需物资送过来?”
“王上什么时候真正的信任范某,范某自当竭尽全力,兵马物资不过朝夕之间的事,但王上如若不信任范某,那范某不过贱命之人,死不足惜,亦可以成为王上坐拥江山路上的一个绊脚石。”范沐守说着望向阿日斯兰,眼中全是笃定不疑,十足把握。
阿日斯兰轻垂双目,紧了紧手中缰绳:“范公子这话里真是明明确确的满是威胁。”
“王上用人,也需得珍惜这人的身家性命,合作要有合作的诚意,不是吗?”范沐守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摩挲起手中菩提。
阿日斯兰仰头大笑起来:“范公子比本王想象的更加善于揣摩人心和工于心计,但是范公子要信任本王,本王待你和那些所谓的皇商都是不同的。”
“来日方长。”范沐守收起菩提,敛了声色。
“你如何不问我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阿日斯兰侧头望向范沐守,好奇起范沐守的心里想法。
范沐守早就了然于心的长呼一口气:“你得到这个位置不后悔吗?不累吗?杀了他你母亲怎么办?”
阿日斯兰听到这话面孔突然阴郁和扭曲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提到家人父母,就像是碰到某个枢纽,叫阿日斯兰心里昔日的沉寂,好似一瞬之间都活了过来。
冷意和嘲讽杂糅起来,甚至掺杂着许多仇恨和厌恶,叫阿日斯兰压抑着心里的感觉,不放任这些情感在面上显露,便用着十分冷静和无所在意的口吻说起往事。
“你应该知道我母后是汉人,是昭华公主,但是阿古达木并不爱她,自从我出生开始,阿古达木其他的儿子公主就莫名开始病的病死,出意外的出意外;阿古达木就开始十分厌恶我,厌恶我母后,我们过得还不如一个贱奴,你知道为什么吗?”阿日斯兰说着这些过往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氛围突如其来的开始压抑。
范沐守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思量着,或许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种炼狱,世上众生,不过三万万炼狱,三千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