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呆滞的耿二喜,眼中愧疚却又决绝。
“二愣子,春兰她……”
话音未毕,掌刀袭来,二喜扑地。
“二喜哥,对不住了,来日侥幸活命,再来与你赔罪!”
说完,耿秋泓忍受着头脑的绞痛,捡起长剑,也顾不上毁尸灭迹,便踉跄地出门,往北边揽风山深处奔逃而去……
夜幕降临,血月升起,小南村阡陌上零星可见戴月荷锄,倦而归家的人。
突然间锣鼓声大起,各家各户的男丁从门中迅速蹿出,扛锄拎耙,紧握火把。
渐渐点点火光汇作一路,只往村口而去。
村口耿秋泓家小院前,妇人正抱着一名血肉淋漓模糊的小童在一具尸体前凄厉地哭喊:
“当家的,你死得好惨啊,可怜你一片善心,却让那耿秋泓给害了……儿啊,快醒醒啊,没有你,为娘该怎么活啊……”
赶来的众人见此惨状,不由握紧了锄耙,自觉地警戒了起来。
这时,一名身挎腰刀的魁梧大汉,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走出人群,见春兰妇人趴伏在耿二喜五脏俱空的尸身上嚎啕大哭,顿时喝止道:
“春兰嫂子莫哭!有村正和我在,此事自会为你讨个公道,你且把原委道来!”
啼哭不止的妇人顿时抱住大汉腿脚,哽咽着说道:
“都是那天杀的耿二愣子,他杀了青邪门的袁执事,又打晕了二喜和我,等我醒来,只看见二喜他已经没了心肝,那袁执事还把我儿吃了个七零八落……呜呜呜,秋义,你是青邪门记名弟子,你可要为我夫儿报仇啊!”
“不好,要坏事!袁执事的尸身起煞了,春兰嫂子,你可见袁执事的煞身……你别哭,赶快说,不然大家都得死!”
春兰见秋义问得急切凶狠,惊惧间也顾不上夫儿亡命,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那袁执事正吃我儿,我害怕就躲了起来……秋义,我是真害怕啊……”
耿秋义心中烦闷,正欲再问,却不料周围的火把竟尽数熄灭。
一时间人群大乱,只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和妇人的尖叫惊呼:
“啊——,煞鬼来了,他来吃我们了……”
耿秋义冷汗涔涔,强行镇定,腰刀瞬间拔出,借着猩红的月光,环视四周。
突然间一只乌黑尖利的手爪探出,又从身旁村正的胸间瞬息收回,这老人顿时扑地,已是没了心肝!
耿秋义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慌乱地从衣襟里掏出一道符咒,拈咒指尖,密语激发,顿时在身周方圆五丈内撑起一道青滢的法罩。
借着一时的亮堂,却发现本来熙攘的小院,突然变得无比凄凉。
尸横遍地,心肝俱无!
他一双眸子变得无比赤红,心中怒不可遏,凄厉地咆哮道:
“耿秋泓!老子要杀了你!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