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思忖一二,说道:
“道友所想,在下了然。那日脱牢而出时,在下又遇敌手擒获,后来几经波折,只顾了亡命赶路,故而令妹之踪,我亦爱莫能助……”
他见对方似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便又说道:
“不过,神侍聂慝已亡于他手,令妹鸿福,未必不能逃脱囹圄。”
为了稍稍抚慰,他并未将鼍岛最后的变故告知于她,毕竟那种天地伟力之下,人能生还,除非上天幸怜。
方芜采闻言,眉头颦蹙稍缓,见耿秋泓面带关切,便开口说道:
“承道友吉言,如今也只能作此想法了,不过还是有劳道友费神。方芜采身受大恩,还不知道友尊讳?”
耿秋泓念头陡转,出于谨慎,便说道:
“在下籍籍无名之辈,不敢称尊,族姓苟氏,双名郝陆。”
方芜采默念“苟郝陆”,只觉此人姓名着实奇怪,顿时忍俊不禁,又觉不妥,便正色说道:
“苟道……苟道友,你这姓倒是罕见。”
耿秋泓有些尴尬,讪讪说道:
“嗯,先考苟姓,先妣郝氏,我家中行六,故得此名……”
方芜采闻言淡淡一笑,问道:
“不知苟道友如今何往?”
耿秋泓心中暗笑,说道:
“魔天险酷,在下欲往卫国一行,好寻处清静之地,安度余生,不知道友如何打算?”
方芜采听他想去卫国,便稍稍劝道:
“我观道友乃清虚安恬之人,前去卫国并无多少不妥。朴教虽然教义严苛,但若阁下能安之若素,倒也并无不可。
若是卫国难以存身,那不妨远渡重海,去西域二国存身。那处虽然散修集结,稍稍混乱,但也是唯一远离魔劫的去所。
我和妹妹二人此番出宗历练,已知世事险乖,如今舍妹下落不明,实在有负师长教诲和托付,此番当要和道友见辞,我将回陈国元魔宗寻我师相助,寻回舍妹。”
耿秋泓闻言,暗暗记住指教,便说道:
“既如此,在下惟愿道友能早日寻得亲眷,得享团圆之聚!”
接着,二人互通有无地聊了些见闻情报,便到了分别之际。
莽莽雪地之上,二人互相一礼,说了声“保重”。
耿秋泓见方芜采带着一丝愁容自东方既白之处袅袅离去,便也转身西南。
正当离去时,突然听闻山谷中传来方芜采清妙的嗓音:
“苟道友,山远水长,修途漫漫,若有缘相见,再报道友恩情……还有,下次再会,望苟道友赤诚相告,小女子可不痴傻……”
耿秋泓回望山峦远处那一道倩影,嘿然一笑,低声说道:
“魔头盯着我呢,我不得不防啊!”
言罢,便驭使一道剑光,朝山中茶马之径飞去。
雪地的脚印很快便被新雪覆盖,如同飞鸿雪泥,却又不知鸿飞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