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再次升起熊熊篝火,地上一堆的蛇皮,一根木棍上盘着一只烤得金黄焦脆的蛇,安澜此刻正缩在角落里望着火焰发呆。
隐江查看着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服,寻了最干净的一角,捡起地上的瓷碗,用衣服擦干净。
倒了半碗开水,递给了安澜。
她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水碗,又低头看了一眼少年那沾着泥土的衣角。
轻轻抿了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手上的动作一顿,恢复刚刚的动作,继续将烤好的蛇肉一一切割下来,放到一块干净的树叶上。
蛇肉经过分解,已经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少年将蛇肉递给安澜,试探性的问了问,“你还记得我吗?”
边说边用眼神打量着女孩的反应。
女孩接过蛇肉,虽然内心很抗拒,可大半日都未曾进食,此刻也已经饥饿到不行。
听到少年那莫名的一句话,再次打量了一眼少年说道,“现在认识啦”。
隐江看着女孩尝试性的将一块蛇肉送到嘴里,隐江心中微微有些伤感,她又怎会记得他呢。
于是洒脱的说,“我叫隐江”。
女孩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表情也由勉强渐渐变得有些适应了的轻松。
又取了一块放进嘴里,这是几日来,隐江第一次看到女孩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隐江”,女孩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低声喃喃着少年的名字。
隐江看着女孩,也将一块蛇肉送进嘴里,含着蛇肉有些讷讷的问道。
“你呢”?
“我叫安澜,是景康国的公主,我要去新荣国和亲,”安澜沉思了一瞬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但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新荣国和亲,我不想我的子民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
安澜看似轻松的说完,好像只要说完了,她就又有了无穷的力量。
她将剩余的蛇肉放下,正想伸手取手帕,却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身上连一块像样的衣物都没有,哪里还有手帕那东西。
流落至此,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礼仪。
索性用手抹干净。
看了一眼少年,又打量了一眼自己,这身衣服实在是太可怜了,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少年说道。
“我要离开了,你能为我找一身干净的衣物吗”。
自从跟了老太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落魄过了,当下自己也是忍俊不禁,于是欣然同意。
次日清晨,隐江便带着安澜从山后绕开了仍旧在追查的官兵。
有一说一,就安澜隐江眼前这副模样,估计连乞丐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吧,行至鄞州的街道上,路人纷纷躲避三丈开外。
好在是清晨,路上行人并不多,除了卖早点的老板娘,其他店铺均未开门,隐江和安澜蹲在衣料店的门口静静等候着。
或许是因为早起的缘故,二人均有些困倦,二人落魄至此,虽有些没脸没皮的不管不顾劲,于安澜而言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一路上均低垂着头。
竟有路过的好心人施舍了几枚铜钱,安澜正忿忿不平的想要将铜钱捡起丢给那好心人时,谁知隐江竟快一步,直接捡起来揣兜里了。
哪知那兜还是破的,铜钱顺着裤兜一路滑落,叮叮当当的掉落到地上,滚到了那好人的脚边将人绊了一跤。
安澜像被别人窥见了小心思一般有些忍俊不禁,哪知隐江直接说道“钱都嫌咱俩丢人,跑了”。
现下,两人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衣料店老板恰巧此刻打开了大门,远处几个乞丐也是同一时间看到,居然有不长眼的乞丐在他们的地盘上乞讨,几人正欲一起发难之时,只见安澜不慌不忙的掀开了破烂的衣服,露出手腕上一只玉镯。
那衣料老板靠得最近,看得也最真切,当下脸色由嫌弃变成骇然,“你们两个叫花子居然还敢偷盗,看我不把你们押送去官府!”
隐江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安澜就跑,瞬间大街小巷莫名其妙又跟随了一帮人,大家空口白牙都叫嚣着抓小偷,原来冷冷清清的街道不多时就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好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隐江只是带着安澜稍微转了几个僻静的小巷,就把尾巴给摆脱了。
两人躲在小巷拐角一死胡同里面面相觑,均是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不假,穿着破烂的人戴着金项链,那金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