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否认其实有点惧怕陆总这种人啊,虽然他还年轻,但我就是无法把他正确地嵌入到这个时代里。这个时代,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他太厉害了,比起那个陆总,那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我只能找您了……”胖胖的男人边走边弓腰,对着身旁另一个年轻男人说道:“齐总,今天真是要麻烦您了,请您帮帮忙,要是合作成了,我一定有重谢。”
胖男人双手合十,仿佛是在把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男人当成虔诚的祖宗去拜。
齐绪大步流星地走:“程总,这事儿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公司已经决定了,这敲定了的事不归我管。”
“我懂我懂。”胖男人叫程华,他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丰厚的红包往齐绪手里塞:“一点心意,您受累收下。”
齐绪忙推开:“程总,不兴这样儿,我可以带你见一见陆总,至于有没有希望谈得来,那不是我说了算。”
“感谢感谢……您收下……”
齐绪摆手,边走边躲。
春暖满园的好天气里,最适合外出郊游。遇隐山庄的风景绝美,有山有水,挨在景区旁,一年四季游客不断。后来随着这几年城市建筑的崛起,山庄也跟着开始改头换面了一番,将地位从农家乐变成高档的山庄会所,非会员制不能进。
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形容的就是这种。
桃花虽还没开,但柳儿都已经垂出了嫩绿的枝柳,吸一口气,感觉浑身很是轻松。
齐绪将那程华带进包厢时,陆时鸣还没到。程华自作主张地点菜:“齐总,今天这顿我请您和陆总,别跟我客气。”
齐绪见说什么他都不听,干脆随了他去。
陆时鸣此时已经到了门口,泊车员接过他的车钥匙,帮他把车停去车位。经理见了他,双手捧在腹部礼貌地鞠了一躬:“陆总好,包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齐总刚来。”
陆时鸣淡淡颔首,走在前面。
他对这里熟,经常来,其实并不需要人领路,但经理要跟着他。这里的老板生怕服务员毛手毛脚地对待金贵客人,因此每一个包厢,都必须让经理站在那里亲自服务。
山庄里亭台楼阁修了很多,人造湖设计的很宽广,陆时鸣绕过一个凉亭,听见了一阵古筝的声音。
“音乐换了?品味好点儿了。”陆时鸣点评道。
这山庄的老板是个艺术爱好者,陆时鸣认识。
如今这时代,自己总是比别人渴望呼吸到文明世界的气息,就像大都市人喜欢把房子装潢得充满蛮荒气息。一小块文化上、艺术上的小投掷,就能使一个人沉寂太久的高脑层的精神湖泊激起广泛的感幅和深度的知性沉荡,使人拥有诡异表情的面具更具辩质和质疑精神,犹如一辆劳斯莱斯冲进石器时代原始人居住的岩穴中。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去看演讲,听演奏会……凡是能与“艺术”二字挂上钩的东西,都使人们趋之若鹜,不识好歹和不自量力地咀嚼。
即使知识的一小片叶子只够遮住小部分的羞耻,但还是迫不及待地用猿啸去共鸣贝多芬的交响乐,用泰山的荡索飞荡在文明丛林里,希望两纵三跃就跳进卢浮宫,变成一个文质彬彬的绅士用近视眼去欣赏蒙娜丽莎的微笑。
之前这山庄里放的全是一些背景伴奏的音乐,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让人一听就觉得不符合这山庄的装修及气氛,陆时鸣听了以后顺嘴提过一次,但一直没换过,想必这下是开窍了。
经理浅浅笑了一下,心想今天没放音乐啊?
越往前走,那古筝的声音愈渐浓郁,好似分明的雨滴,每一个音质都听得非常清楚。
刚才在前面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还是因为节奏,声音很细小,但渐渐的,越来越粗亮,那故事感好似从弦中迸溅了出来,让听者感觉自身好似在荒凉的沙漠中,有骆驼、异域姑娘在迎风起舞,大漠孤烟沙如雪。
曲子到三分之一时,节奏又急骤加快,仿佛四周危机四伏,最后又渐渐延缓成气若游丝的荒凉感以及卓尔不群的孤傲感。
陆时鸣不知道何时暂停下了脚步,等那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才像大梦初醒般被经理喊醒。
“你刚才说什么?”
“陆总,包厢到了。这回为您安排的是观澜阁。”
陆时鸣抬眼看了一眼那古筝的来源之地,恰好在他旁边的包厢。
能听见包厢里传来掌声。
陆时鸣踏步走进自己的包厢,经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