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

果然，李璟序愣住。

为什么？因为方扶析做饭很好吃，因为他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很招人怜惜，因为……他和十年前的他们很像。

“他是父皇指给我的贴身侍卫。”眼下，她只能说出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

方尘述的笑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璟序将他喊来，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是醉梦阁的东家。”

崔妈妈背后之人，是他，亦或是整个方家。

“殿下是在怀疑我吗？”

李璟序不语，一缕发丝垂落，恰巧遮住她的眼。

“李璟序，你别忘了，先皇那道诏书是下给我的，你本该是我的妻！”他再也忍不了，狂悖地叫出她的名字，眼睛不知怎的就染上猩红。

从他进来到现在，她关心时局，关心案子，关心一地落花，唯独没有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样，她如何能够这样狠心……

“我没有怀疑你，”女子有些错愕，“我只是想借你之手调查一下崔妈妈。”

方尘述卸了浑身的力气，强撑着的体面最终消耗殆尽。

看吧，她只是随意戏耍一下，他就溃不成军了。他所有的智慧、高贵，在她面前只需三言两语便会不攻自破。

李璟序心疼地看着他，犹豫许久却也只得说出这些疏离的话：“皇兄的诏书很快会下来，你会是新的刑部侍郎。方尘述，过去的事，忘了吧。”

她累了，回房休息了，独留男人狼狈地摔靠在墙边。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局面。

那年诏书下来，他忘记自己因为什么与她赌气，闭门不出。不过三盏茶过，谢祯便成了驸马。他以为她会等他，一日，哪怕只有一日……可是没有，她嫁给了谢祯，一个他连恨都恨不起来的人。

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谢祯不过是突然出现的一个状元郎……可他太美好了，正直、睿智、善良……

方尘述在心底唾弃自己的懦弱与不堪，最后咬破了唇，用血腥味让自己清醒，失魂落魄地离开。

——

白芍回来时带了暄郡王府的拜帖，是王妃胡氏所下。她与李璟序一同长大，自然也知道公主与方家公子的情谊。只是这番情谊历经十年早已变了模样，公主放下了，故人却未必。

“王兄可说什么？”

白芍摇头，“但王妃听说绾娘的存在之后很是气愤，要与殿下面谈。”

“好，那便去吧。”

“今日殿下太过劳累，奴婢觉着，咱们明日再去吧？”

“好。”她确实累了。

李璟序歇在二楼雅间。从窗户望去，可以看见京都最热闹的明月坊。她忽然想起，那里也有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