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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漂泊

狂风暴雨席卷天地,冲刷着渚宫殿宇,在河道与各式楼阁间掀起阵阵水雾,疾风呼啸,推着雨水在地面四散奔腾,树木花草被撕扯得摇曳飞舞。赤间疾驰战马在暴雨中穿梭,见渚宫东门已被关闭,并有重兵把守,赤间侧拉缰绳,令战马从登城马道冲上城垣。在斩杀数名守城士兵后,赤间翻过城垛口,用胜邪插入墙壁划下城垣。护城河石桥上一匹白马在雨中踱步,忽见雨中赤间,仰起头,发出嘶鸣声,似乎一直在等着赤间的出现。赤间见陆商购买的马匹如此忠诚,甚为感动,忙不迭地向马匹奔去,扶鞍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江津港口飞驰而去。

电闪雷鸣,狂风肆虐,几千匹战马在暴雨中蹄声震天,水花四溅。渚宫东侧城门大开,左司马沈尹戍率领五千精兵,寻着前方模糊的身影,在风雨中浩浩荡荡追捕赤间。沈尹戍敬佩干将一家铮铮铁骨,不惧权势,曾多次与干将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势,家国情怀,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对干将一家遭遇痛心疾首,只恨王命不可违逆,有心却不能相助,如今只得看天意造化,愿赤间能吉人天相。沈尹戍看赤间疾驰方向是去江津,料定是要乘船顺江逃至吴国。莫邪父亲是吴国大夫被离,吴王僚的太卜官,乃天下第一神相,被离之名闻名遐迩,慕名拜访者络绎不绝。赤间如能顺利逃脱,在外公被离帮助下,定会为父母报仇,他日助吴伐楚,必成楚国大患,楚国君臣此后将会因赤间而寝食难安。

江水随雨势大涨,狂风掀起波涛来回撞击着港口码头。陆商骑马在大雨中向渚宫方向翘首观望,心中焦虑万分。此时大风呼啸,江水汹涌,如驾船在暴风雨中航行,定会凶险万分,随时都有倾覆的风险。陆商催马向渚宫方向疾驰一段,想在路上迎见赤间,又怕他从其它方向来渡口,于是又折回来,反复数次,真是望眼欲穿,又焦躁不安。陆商希望赤间能速速救出母亲,但从重兵把守的渚宫救人又谈何容易,赤间刚至束发之年,正是年少轻狂之时,虽有卓越剑法,但面对戒备森严的渚宫,又怎么能以个人之力抵挡千军,况且大王军队皆披甲带胄,身经百战,非凡夫俗子,如何能敌?赤间此去如入虎穴,生还希望渺茫,但愿天助赤间,能平安归来。陆商悲观地担忧着,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看重的好友,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有着莫明的熟悉感,或许有前世宿缘,两人一见如故,如失散多年的兄弟,倍感亲密。

风雨交加,电光闪烁,冰冷的雨水击打在赤间身上,悲痛的泪水与复仇的火焰交织在一起,仇恨的力量如长鞭不断击打他的内心。赤间如不是受了内伤,今日即可击杀楚王,为父母报仇雪恨,奈何被人抵挡,双剑互拼爆发出的强大力量震伤了脏腑,脱手的雄剑也被士兵阻隔无法取回,只好想方设法先逃往吴国,投奔外公治好内伤后,再图谋复仇大计。赤间知道外公精通术数,曾在他父母面前断言自己是天命将星,万军统帅,假若真如外公所言,他日必将领军踏平郢都,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报这血海深仇。

赤间脏腑伤势不轻,在策马奔驰的颠簸中,不断有渗入肺部血液从口鼻咳出,混合雨水浸湿了衣衫,导致胸襟一片血污。大雨如幕帘模糊了视线,只见有人骑一匹快马向自己迎来,待到近前,赤间认出是惊喜万分的陆商,在狂风暴雨中两人心有灵犀,不用言语即知对方心意,赤间跟随陆商策马向港口码头飞驰而去。

两人来到码头下马,陆商扶持受伤的赤间,经过探入江内七八丈远的木架桥,上了其中一艘小型货船。赤间让陆商赶紧离开,后面有楚王追兵,如被牵连将祸及家人。掌舵艄公一听有追兵,寻思两人定是逃犯,急忙弃船要走,不管陆商如何挽留,执意要离开,即使陆商出三倍的酬金,对方也不看一眼,窝藏、包庇重犯,是砍头的重罪,命都没有了要钱何用?艄公推开陆商一头扎入雨中,奔逃而去。赤间将陆商推出船舱,让他速速离开,让追兵看见定会被当做同伙,到时难脱罪责。陆商见赤间身负重伤,口中咳血,又疲惫不堪,此刻江水上涨,波浪滔天,如无人掌舵,赤间多半会葬送江内,身为亲密好友,如何能忍心弃他而去?陆商安抚赤间,待到天晴浪平之时,自然会将船靠岸,那时再离去不迟。陆商将赤间推入船舱,急忙解开缆绳,用桨将船推入江内,船随浪起,顺江颠簸出去。

左司马沈尹戍领军赶到码头,见赤间与陆商乘船扬帆已至江中,有将领提议乘船追击。沈尹戍沉思,从江津顺江往东南方向四百五十里至君山,再转东北方向四百五十里至江夏,此段水路呈三角之势,船扬帆顺流约两日可到达江夏。而从江津骑快马往东走陆路直线距离两百里后进入云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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