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确实上了桥,不过并没有跨过断桥。
阿昼拉着常败藏匿在桥上迷雾之中,常败疑惑出口问其缘由。
阿昼作噤声手势示意常败,她偷偷探头见白羊星守走远之后,才赶忙拉着常败走下桥来,嘴里解释道。
“白羊星守定知无匸道险象环生,你我此去必凶险万分,那她就不可能放任咱们孤身前往,她不假思索就答应带路,又不加嘱咐,我想这之中肯定有诈。”阿昼拍拍胸脯,自信道。
常败狐疑,不过在他看到桥下碑文后也不禁赞叹阿昼的机敏。
“只是这样,你若有什么意外,岂不辜负了白羊星守,大人,的一番好意?”常败歪歪头看向阿昼。
“哎呀,你们不懂,能被置之度外的,只能是我自己的死生。”阿昼摆摆手,不在意道,“我们快些出发去找断头桥罢。”
二人随即沿着西南交界那条充斥着腐败臭味的、时不时浮起一些令人作呕的、泡的分不清是人还是植物的躯体的,深绿色的河道前行。
“话说,你,和崇阳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会与前来镇守西南交界的火象星守相识?”常败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鸟兽森信息这般闭塞,我师父成为天权星主已两年有余了吧,你竟从未听说过么。”阿昼即答。
“天权星主?崇阳生是天权?”常败不知为何忽然着急,他回忆着与崇阳生相处的点点滴滴,而后如同确认了什么一般又归于冷静。
“是啊,虽然我师父看起来不是那么靠谱,但是他其实是很厉害的,当年他孤军奋战万古江,一人灭了偷食小儿的虫族骨妖一类。”
阿昼激动的描述着,常败却心不在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常败忽而又问:“那你呢?剑法高超,身手敏捷,通结界而超脱其外,观星象而知晓八方,如此先知,定也位列七星之中吧?”
阿昼不好意思但也落落大方道:“没有,我不是,我师父说我是能够做星主的,我想他定有他的安排。”
阿昼又抬头望向常败,眯着眼睛笑道:“不过,我是我自己。”
二人依旧攀谈着,不过片刻,二人便见又一座桥。
二人急忙凑上前去,见碑文证得此桥为断头桥,阿昼与常败一道上了桥,行至断桥却犹豫豫。
如何跨过?直接走?亦或是背对着走?
“我要你的皮,年轻的皮。”
崇阳生并不搭理它,光年剑早就蓄势待发。
一剑斩断那骷髅左臂,那骷髅周身关节咯吱作响,连带的皮肉将掉落的骨骼部件不一会儿又粘连回原处,只挤出一些白色的粘稠液体。
“还真是藕断丝连。”崇阳生轻蔑笑道。
那骷髅费力僵硬的抽动着身体,向崇阳生冲来,周围偷窥的人有胆子小的已经捂住眼睛,胆子大的不住的喊叫。
崇阳生不慌不忙,顷刻间剑出,骷髅浑身碎裂。崇阳生用气轰散它脱落的躯干,他赤阳一般的生命力正蓬勃燃烧,皮肉骨干粘合之际,它喉咙中传出低吼,听不清在叫嚣着什么。
不过想也是在咒骂崇阳生,或是誓要将崇阳生撕碎之类的大话。
崇阳生手起剑落,正中它心脏一处,刹那间血花四溅,那骷髅残躯扭动,不一会儿便化为灰黄的尘土。
无匸道常年无风,它永远留在此处。
这种半生不死的鬼怪,死后不愿进入冥岸,留在无匸道,谋财害命,靠的就是那一颗心脏,机械的操控着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
崇阳生一把抹去剑上血渍,潇洒离去,周围人唏嘘感叹。
崇阳生来到狮子星守摊位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那个,狮子大哥,在这无匸道当众打人,把人家杀了,会怎么样?需要去自首么。”
狮子星守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然后看着崇阳生手足无措,放声笑道:“骗你的,这种地方混乱不堪,腐朽肮脏,人们因利而来,得利而往,疯狂图利者,性命良心通通不要,你不杀他,等别他来杀你吗,小阳生?”
崇阳生拍拍胸脯,这才放下心来。
狮子星主这边也是一无所获,两人决定一起去闹市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阿昼与常败也来到此处。
就在刚刚二人正犹豫,一群着急渡过断头桥的鬼魂一拥而上,阿昼一惊向前挪动,常败担心她,也随她向前顷去,不料脚下一滑,二人就那么跨过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