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阳生和江似捡到阿昼的时候,也是十六岁。
那是崇阳生和江似还没成为星主,正满怀少年狂妄,闯荡江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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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时,和风拂面春。
崇阳生只记得自己四处流浪,说的中听些,就是随风飘荡。
有一日实在饿得头晕恶心,偷了包子铺里别人剩的半个包子,被店家抓住,打了个半死。
江似就是在那时,走入崇阳生的世界。
江似当时还是名门望族,他随父亲游行街边。
与当时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崇阳生对视。
只此一眼足矣。
江似用与他年龄极其不符的成熟冷漠的声音央求父亲。
十枚铜币,换崇阳生一条命。
店家欣然答应,毕竟像崇阳生这样无父无母的乞讨行窃者,十枚铜板,算是赚了。
江似冷着脸,冷着声音道:“你自由了,我的朋友。”。
崇阳生浑身破破烂烂,眉眼却无比清澈明媚,他转身快速拐入小巷子里不见踪影。
江似望着他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转身随父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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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时,梅子黄时雨。
地上人间大乱,战火硝烟四起。
江家于乱世中分崩离析,又被仇家围堵,杀了个干净。
唯独江似得活。
是因为崇阳生。
仇家杀人放火,崇阳生趁乱冲入府中,拉起江似便从隐秘的暗门逃出,爬上江家后山。
崇阳生几乎是拖着江似躲入山洞,两个孩子蜷缩角落,颤抖着相依偎。
那里是崇阳生过去四年的住处,可以看得到江家府邸,火光满天,火蛇肆虐。
那天并没有下雨,天上甚至闪烁着星辰。
只是二人每每回忆,都觉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
二人从此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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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披星戴月路。
二人才从千树回转中拿了法器,飘荡至万古江边。
波光粼粼,江似见湖边昏死着一十一二岁的孩子。
二人奔走,发现是一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救回,才发现那姑娘一片茫然。
没有记忆,没有名字。
二人不假思索,不约而同将这个女孩留在身边。
崇阳生说不想用姓,困住她的一生,便不加之以姓。
江似说,昼,明也,万物万象,昼夜更生。
那便就叫,阿昼吧。
二人自此仗剑天涯,除尽天下不平之事。
阿昼那时起便再没吃过一星半点儿的苦。
同年九月。
江似得报灭门之仇,一人除了仇家满门,一条活口都没留。
崇阳生则捂着阿昼眼睛,站在院外。
那天才确实下了一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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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恰似一江风。
短短两年,江似与崇阳生便名震天下。
前来比武挑战的人不计其数,为战胜他二人修炼邪门歪道而丧命的人也成百上千。
二人只为惩恶扬善,赚些银两,三人不饿肚子就好,并不想伤无辜人性命,便避而不见。
二人一昧躲避,只叫那些人愈发疯狂。
他们挟持阿昼,逼迫二人来悬崖栈道比试。
又见二人年纪轻轻,更是怀疑江湖传闻虚实。
众人轻蔑嘲笑,将阿昼推下悬崖。
崇阳生御剑营救。
江似震怒,冷着脸,杀红了眼,血溅冰轮剑,染红剑刃。
一条栈道,摇摇欲坠。
江似通晓医术,蜂拥而上的人们武功尽失却并无性命之忧。
众人分也不敌,合也不敌。
崇阳生携阿昼飞回安全处,江似这才脚下轻点,一跃回到崇阳生身旁。
江似扯了扯崇阳生,自顾自带阿昼离开。
崇阳生还想说什么,无奈离开。
不过数月,听闻万古江有妖兽破禁嚼食幼童。
偏偏阿昼意识荡失,崇阳生担心与其有关,又手痒的慌。
光年出鞘,杀的自在,从此崇阳生获一美称,“一江风”。
江似性子冰冷,不喜热闹,独自照料阿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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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白虹贯日时。
便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