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昼,常八九,你们没事吧?”黎添音着急询问二人,上下打量着。
“阿姊,我没事。”阿昼笑着任由黎添音将她转来转去,“就是败类他……”
“我也没事,劳烦玉衡星主费心了。”
常败出言,轻轻摇了摇头,面不改色,板着脸,打断阿昼,道。
“那就好,你们怎的在这?”时起尘将脸上污渍擦去。
阿昼将三人如何分开,又是如何遇到那可疑身影,如此来龙去脉告知二人。
常败听着,也不说话,默默擦药。
“原来如此。”时起尘指尖轻动。
“背篓……斗笠……起尘,有没有可能?”黎添音拉了拉时起尘袖口,眉头微蹙。
“有可能,只是那儿,已在难民窟中央,我们要想把他怎么样,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时起尘握住黎添音的手,又转而将他们所见所闻,一一转达。
阿昼和常败听完,一时不知该怪罪他偷羽伤人,还是称赞他心地善良。
黎添音见阿昼和常败听罢踌躇不决,上前抚慰。
“等与他本人正面交锋,他是清是浊,那时便明了了。”
阿昼这才豁然开朗。
四人休整片刻,一并前往那混乱躁动,残破不堪的难民窟更深处。
——
朝暮疼得昏死过许多次后,才迷迷糊糊清醒,只觉天旋地转,四肢不听使唤。
她目光呆滞,像木雕的玩偶。
好一会儿,朝暮才发觉自己是在一个竹编的背篓里。
朝暮一时并不能动弹,好在被好好的放在背篓里。
朝暮依稀听到有儿童嬉闹声。
“阿朵!该你来抓我啦!”
忽然,背篓被撞到,朝暮难以自控的甩出,横躺在地上。
朝暮痛的呲牙咧嘴,直喘粗气。
缓了好一会,这才抬头,见一旁玩闹的两个小孩子呆呆愣在原地。
朝暮这才想到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出于有翼一族骨子里的傲慢,也是不想吓到这些孩子,朝暮只想把自己,残破,不堪入目的身体掩藏起来。
奈何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每挪动寸步,都是钻心的疼,朝暮最终放弃。
算了,难堪就难堪吧。
朝暮麻木的闭上双眼,感受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灼灼目光。
忽而,有一粗糙麻布,缓缓落在朝暮身上。
朝暮睁开一只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的女孩。
那姑娘就是方才的阿朵。
她衣不蔽体,脸枯瘦发黄,但却浑身都是干干净净的。
阿朵将一块麻布披在朝暮身上。
她眼神里满是稚嫩,没有难民对俗世的那种仇视。
朝暮一下子被阿朵干净的眸子吸引,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阿朵,看着她从不知哪里摸出一瓶药酒,洒在朝暮身上时,她吃痛喊出声。
“抱歉,很疼吧,我小心一点。”阿朵声音软绵绵的,很乖。
“你……不怕我?”朝暮声音沙哑。
“怕你什么?”阿朵帮朝暮处理伤口,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我的身……体。”朝暮强撑着坐起。
“没有关系,这里好多好多人都是这样的,我妈妈也是……”阿朵声音越来越低,朝暮并没有听清最后半句。
“好了,看起来你好了一些,我先扶着你进屋吧。”
朝暮并不能使劲,断了的翅膀更是动弹不得,阿朵小小的身躯撑起她,两人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回屋内。
阿朵将朝暮扶上木条搭成的床,才力竭,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这床虽不如朝暮在云上云端的浮云床舒坦,但也比冰凉地上好太多了。
朝暮四处看去,发现院中都是一些小孩,身有残疾,阿朵算是年长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那些孩子都怯生生的躲在门后,院外,看着屋内反应。
阿朵递来一杯生水,朝暮犹豫片刻,还是接过。
“这是何处?你们是何人?”朝暮抿了一口水,微微皱了皱眉。
“这里是时国,我们无家可归。”阿朵平静的烧水做饭。
“时国?”朝暮脑袋嗡嗡作响,云上云端天牢历历在目。
朝暮瞬间头晕目眩,不能自已,脑中只有轰鸣声,模糊看见阿朵朝她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