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也不动身安慰，任由朝暮情绪激动，苦不堪言。

“你再这么闹腾下去，孩子们会被吵醒，更何况你身上伤口再裂开，我可没有药了。”

秦克还是望着天空，悠悠飘出几个字。

朝暮忍着心悸，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我从前竟不知，地上肮脏，这个什么国，这又是什么地方，更为肮脏，却有你。”

朝暮扶着额头，扶着石凳艰难坐起。

秦克不语。

“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灵魂纯净无比，比我很多族人都要干净。”

朝暮额头豆大的汗珠，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时国有人偷了我的凌空羽，以下犯上，触怒天神，降下责罚，七日之后，生灵涂炭，大为穷凶极恶之人。”

“但你，途中遇我，素昧平生，不弃我于不顾，为我疗伤，又救治难民，仁慈博爱。”

“不得不承认，何必行哥哥口中那般美好的地上人间，我愿意承认它的存在。”

秦克闭上双眼，不耐烦开口:

“世上人，谁善谁恶，世间事，是非对错，向来难评说，又怎能随意臆断？”

朝暮不解。

秦克这才问:“你快些回去云上云端罢。”

朝暮黯然神伤

“可惜了，我回不去了。”

秦克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眉眼阴沉，朝暮吓得闭上了嘴。

——

凉风习习，树叶沙沙。

“来者何人？！”

秦克语气威严。

一条长鞭从院门外搭来，一女子身影借力，飞入院内。

朝暮见那女子脸上，身上都有些淤青，血痕，但实在美丽，超凡脱俗。

竟不输月色。

在浑身骇人伤疤的朝暮和满脸恐怖红痕的秦克面前，更是犹如天仙，胜似天仙。

来人，正是黎添音。

“我乃玉衡星主，特前来擒拿你这盗取凌空羽，妄图破坏世界秩序平衡之徒。”

黎添音此时雷厉风行，不见往日优柔寡断，她纵身一跃，身姿卓越。

手中紫蚺长鞭随意抽去，辐射散开，如同飞仙舞动，砖瓦不堪其一击而摇摇欲坠。

黎添音手中一顿，将长鞭收回，凝出淡紫色雾状生命力，化紫蚺鞭为美人刺。

那秦克从石凳之下抽出一柄铁锈剑，与黎添音过招。

不同于池澈羽扇扇霸道，招招不留情。

黎添音腰背柔软，行动敏捷，出手迅速，游刃有余。

黎添音每每转动美人刺，伸手抬脚间都如翩翩舞姿，美妙至极。

秦克则是刀刀打的收敛，二人都不想破坏这小小的砖瓦房。

黎添音看着机会，挟持了一旁吓傻了的朝暮，又翻身而出。

秦克确认孩子们仍在熟睡之后，自己又坐回石凳。

他揉着脑袋纠结片刻，还是追了出去。

——

黎添音几乎是用一种最舒服的方式背着朝暮，跑了几步之后，发现秦克并没有追出来，才找了一处僻静地方，轻轻放下朝暮。

朝暮吓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黎添音收了紫蚺长鞭，温柔的安慰她:“小姑娘，别害怕。”

朝暮咽了口唾沫，哽着嗓子问:“你刚刚说，他，偷了凌空羽？”

黎添音眉眼弯弯，声音更柔和了些:“不怕不怕，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朝暮面上笑着，心中一片凄凉苦涩。

她越是不信，事实却越是叫她相信。

额间的隐隐约约的印记。

云上云端那日之事知道的又是那般详细。

朝暮又哭又笑，云层掩盖月色，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黎添音不断安抚着朝暮的情绪，不料被秦克一刀劈中肩膀。

黎添音扬鞭反甩回去时，秦克已将精神崩溃的朝暮横抱起，冲入借着夜色，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风息森林。

黎添音捂着冒血的肩膀，将衣服夹层里残留的一枚珍珠耳饰丢向秦克，一咬牙也冲入森林。

身后是闻声来迟，紧随其后的阿昼三人。

——

朝暮看着秦克，忽而灵光乍现。

他的脸，与她当时丢给了一颗苹果的那个乞丐的面孔，映像重叠，完美融合。

朝暮又哭又笑，摇着头，泪水顺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