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必须。”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助手,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吕宋不解地看着他的老板,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钟潜看着吕宋,笑容淡地几乎看不出来,他告诉吕宋:“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总有这么一个人要充当这块垫脚石,而我只是恰巧被选中而已。”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做到最完美的避险和撤退,您为什么不选择试一试呢?”他不相信老板束手就擒,这从来不是老板的作风。
钟潜知道吕宋想说什么,他打断了吕宋的话:“吕宋,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吕宋回道:“9年,老板。”
钟潜不禁感慨:“9年了啊,都已经这么久了,我竟然没有察觉一样,人生能有几个9年。”
吕宋心里一慌,他不懂老板为何发出如此感慨,明明老板才30不到,男人的黄金时期,为何有这般悲观的感叹。
“老板,您怎么了?”他问。
钟潜叹了口气,摇头道:“没事,我也只是无端叹一口气而已。”
“老板,您不要再想一想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钟潜起身,高大的身形慢慢走近他的手下,这个一路陪他历经风雨的助手,他的不甘,钟潜怎能不懂。第一次,他像一个朋友亦像一个师长一样看着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告诉他:“吕宋,没有什么不甘心,你要知道,我们手里的不是财富,而是欲望,财富的积累不过是欲望的延申,只要人的欲望还在,财富就还会回来。但是,人只有一次生命,即使我们手里已经拥有滔天的财富,也做不到事事如意,皆从我心。”
钟潜像一个看破一切的老者,高大的背影,孤独而又苍凉,他说:“吕宋,即便我们已经在金字塔的顶端,可是顶端还有顶端,而那是我们触摸不到的权力,是制衡社会秩序的规则。树大招风,木秀于林,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我们都逃脱不了毁灭,所以,与其沦为鱼肉,不如在可以谈判的时候,见好就收,懂得隐忍,深谙蛰伏之道,不失为一种生存下去的选择。”我们有这样的实力,他们有那样的权利,两者一拍即合,只不过是一场各有所得的交易。
吕宋看着自家老板,心酸地眼睛发红,为自己,也是为这么多年大家一起付出的努力,他知道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老板。”
“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有很多,睡饱了才有力气继续。”
“是。”
这样的夜晚,夜色正浓,钟潜知道它一定不是最黑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