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湖南吴家,最擅给活人画遗像,给死人化妆,业内的人都称我们为,画匠。
果然,和陈泥匠陈先生还有张哈子他们一样,吴听寒也是匠人。
难怪之前觉得吴听寒徒手就能在地上画出两个无比工整的正八边形,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一个画师,不过却不是一般的画师,而是不画活物的画匠。
但是,这和判冤决狱有什么关系呢?
吴听寒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知道人死之后,为什么要在它的棺木下面点一盏长明灯么?
我点点头,讲,这个我倒是知道,点一盏灯,照一条路,这是送阴人去它该去的地方。
吴听寒闻言点头,又问我,讲,那你又知不知道,要是人意外死亡,来不及架设灵堂,没有人给它们点灯,这一类阴人,该怎么办?
死在外面的被称之为‘野鬼’,是进不了阳宅的那一类阴人,以前张哈子说过,这一类人是找专门的人对它们进行超度。
但是这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要发现它们了,才能对他们超度,而且也要有人有这个善心才行,毕竟道士先生超度阴人是一件耗费时间精力的事情,一般很少有人去做这个。
吴听寒讲,这都只是一个片面,除此之外,每一脉都有自己的手法,孰优孰劣我不去评判,但是我们画匠,方式最为简单,不管有没有点灯,都可以直接破开人间道,送阴人最后一程。所以我们画匠手中的这根笔,被业内人戏称为阎王爷的判官笔。
我急忙问,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判冤决狱’?
她闻言冷哼一声,讲,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会费时间和你解释这么久?
得,又是匠人的通病,说话一点不干脆利落,而是转弯抹角的磨叽半天。
于是我问,那判冤决狱到底是什么?
她依旧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讲,我问你,六道轮回为什么对其他匠人来说,几乎无解?
我讲,这不是之前就讨论过的问题迈?那是因为其他匠人没办法确定到底哪条才是人间道,也没办法一个门一个门去试错,走错一步,就完犊子了。----哦,我懂了,判冤决狱是不是可以算出来哪个门是人间道?
说完这话,我再次从吴听寒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浓浓的鄙视。她讲,以前听说重庆张哈子脾气乖戾,现在看来,他脾气到还不错。
这尼玛哪跟哪儿?我们在讨论判冤决狱啊大姐,你扯张哈子搞什么?
于是我问,你这话说是什么意思?你见过张哈子?
她讲,没见过,不过知道他和你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竟然都没有因为你的而蠢动手砍了你,除了说明他脾气好外还能说明什么?
我蹲在她的面前,默默的把之前散落在地上的四枚铜钱捡起来,准备用陈先生掷阴人黑猫的手法砸死她算了!
但是很快我就悲哀的发现,我的动作都落进了她眼里;而且就算她没看见,我也咋不到她,她手中的那根毛笔,就好像是有磁铁一样,把铜钱都能吸过去。
无奈的问我只好默默的把铜钱装进兜里,低声下气的问她,难道我说的不对?
她讲,判冤决狱不是可以算出哪个们是人间道,而是它点哪个门,哪个门就是人间道!
……
听到这话,我几乎没忍住叫出来,这尼玛也太bug了吧?这几乎可以说是六道轮回的天生克星了。任你弄出多少个门都没用,他们画笔判冤决狱一点,自然不攻自破了。难怪之前吴听寒敢说六道轮回在他们湖南吴家的面前是土鸡瓦狗,此言不虚。
不对,既然一点就行,为什么你丫的自己还吐血了,院门的铜锁也不见被打开了啊?
吴听寒再次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讲,堂屋里面的那两位,要都是阳人,我自然一点就能开。我之所以会被判冤决狱反噬,就是因为堂屋里滴那两位,有一个和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