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信我先替你收着。”
褚绪看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娘子,慢慢伸手朝着信所在的方向去。
苏眠抿唇抬手阻止了褚绪动作,无声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夫君,爹娘与儿女之间真的能彻底断绝往来嘛?”
儿女与爹娘之间天生有一层血缘关系存在,如果没有出现格外严重的事情,这层关系这辈子很难轻易抹除掉。
褚绪微微抬头,眼神坚定望向娘子:“如果你想,我可以帮忙。”
他说的认真,声音异常坚定,仿佛只要她想,他真的可以豁出一切为她断绝这层关系。
苏眠微微一怔,“想听真话吗?”
褚绪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从来都想和她成为一对真心相交的夫妻,而不是相敬如宾。
那样固然好,却不是他本意所在。
他认为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是最好的,是以,只要娘子愿意说,他愿意听。
苏眠笑了,目光温柔如水,细细说了这些年她和娘亲相处的时光,幼时是如何如何快乐······
褚绪听得认真,好似亲身参与苏眠的过往。
她说起往日的不开心,他亦会跟着蹙眉;说起小时候因为一串糖葫芦而开心,他也会眉眼染笑。
褚绪身子微微前倾:“娘子,那你日后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要和我说。”
苏眠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那你先好好将药用了如何?”
褚绪温润的眸子飞快滑过一丝失落,应了一声。
面前之人脸上彰然若揭的失落,苏眠不是没有看见,她只是不敢回应。
比起她曾经遇见的很多人,褚绪已然做到了他们不能做到的,身世,财富样样不差,只是······
他来得有些迟了。
金刚进来时候,屋内刚好陷入的一片静默,他的到来又使得这片静默活了过来。
“公子,太子爷说公子的婚假已然结束,明日希望能见到公子。”简简单单几个字叫金刚说的精疲力尽,整个人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褚绪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缩,“我知道了。”
苏眠失落的心绪顿时被‘太子爷’这个三个字给吸引走,诧异道:“太子爷?”黑明分明的瞳孔隐隐浮现一抹不可置信。
褚家是皇商她自是知道,怎么会和太子爷扯上关系呢?
“先用饭。”褚绪都没意识到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无奈与烦躁、厌恶。
苏眠点点头,让秋兰摆了桌。
夫妻两面对面坐着,跳动的烛火洒在脸上,屋内无声透着一份压抑。
“娘子,之后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陪着你。”褚绪率先开口打破屋内沉默,表明心中歉意,“我是太子伴读,时常久居宫内。”
苏眠一时间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这件事我之前为什么没听你,”声音一停,又道:“母亲提过?”
她单纯以为褚绪只是一位富贵公子哥,常年待在家中养病。
褚绪笑了笑,“娘子知道大姐吗?大房嫡长女?”
苏眠抿唇摇头,脑海之中关于这位嫡长姐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她不仅没有见过这位嫡长姐,更没有人提起过。
最少,这短短的一个月没有。
“大姐是孙子辈第一个孩子,大了我整整五岁有余,刚开始记事起,大姐已经出嫁,陛下为她指了一门好亲事,太子良娣。”
苏眠的手微微一颤,所以褚绪也没有太多关于这位长姐的消息。
伴读一般都会选择年龄相差不大的人,可夫君同太子年岁相差未免有些,太大。
褚绪光是看着苏眠面色,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大姐成为太子良娣之时,太子势弱,褚家也算是富商,所以太子选了我做他伴读。”
单单是这个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庞大,她没有记错的话。
褚家之所以能富起来多亏了她那素未谋面的公爹,大姐成了成了太子良娣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和大房关系好。
二房能入手的空间太小,唯独褚绪这一个独苗苗。
“当权者不能只有权,还要有钱。”
褚绪挑了一块凉菜放在苏眠碗中,“凉菜就和权一样,而热菜才是最为关键之处。”
苏眠不熟悉朝中局势,但也知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皇权随时都会变更,银钱亦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