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苏眠咧开嘴角笑了笑。
她本想回怼一句,“那可不一定。”话刚绕到嘴边,似乎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愣在桌上良久,半晌才来了一句:“夫君果然聪慧。”
“娘子过奖了。”褚绪假装抱拳回了一个礼。
似是想起什么,苏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褚绪,眉宇之间浮现一抹犹豫,试探道:“夫君,妾身能问你一件事吗?”
褚绪眉眼一挑,每每听见娘子自称‘妾身’二字,他明白就是有正事。
“娘子但说无妨。”
苏眠动了动嘴角,直直看向褚绪的眼睛,“为何我这些时日从来都没有听过关于夫君的消息?”
他低叹一声,无奈的放下筷子,“为夫以为按照娘子的性子还要等上许久。”
面上隐约浮现一点点不自在,诚然,按照她之前的性子哪怕是好奇,也不会堂而皇之问出口。
可现在不一样了。
夫君给她的感觉和之前自己想象的全然不一样,他是一个待人温和,兄友弟恭,有些磕磕碰碰,家族和睦,君子如兰。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如何不能让她多关注几分呢?
“娘子想知道?”
苏眠抿嘴点头。
褚绪看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叹了一口气,“为夫也不知道,很久之前母亲说父亲不幸坠崖身亡,可后来又有人说见过他。”
“至于人是不是真的活着,家中无人知晓。”
褚绪声音淡淡,辨不明情绪,她从中听出几分失落。
褚家从未为褚家二老爷举办丧事,其下生死不明,二则,苏眠的目光落在褚绪身上,或许是他不想为父亲处理后事。
后事一办,意味着那个人真正故去。
天底下身为子女,就没有想要为爹娘举办后事。
“抱歉。”苏眠真诚的向夫君道歉,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也许心中早有预料,只是不肯去相信罢了。
“无事。”褚绪眼神专注地看向苏眠,视线交织在一起,“他走得太久了,为夫早就不在乎。”
“况且,娘子我很高兴,高兴你能亲自问我,而不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苏眠轻声笑了笑。
当夜是翠竹守夜,她伺候主子梳洗,又问了几句关于那封信之事。
苏眠猛然想起自己还未来得及看,扬州苏家的信也正好被夫君放在梳妆台上,随手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一目三行看完信,随手把信放在一旁。
“夫人,老爷信上说了些什么,可有提到老夫人?”从私心而论,翠竹还是希望夫人能打好和娘家的关系。
苏眠看起来兴致缺缺,眯着眼道:“无甚,不过是话些家常,无非是说这边如何如何。”
“老爷还是关心夫人。”
她不轻不重应了一声,待长发打理好之后,靠着引枕倚在床头,听着净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娘子,夜色已深,为夫听大夫说睡得晚,可是容易老哦?”
苏眠没好气白了褚绪一眼,“你从何处得的这些个歪理?”
褚绪爬上床,学着娘子的样子靠在软枕上,轻声说:“为夫没有胡说,女孩子家家可不能天天将忧愁挂在脸上,不然容易老的快。”
“那夫君自个儿一定不知道天天劝人也容易老的快。”
一句话两个人把两个人逗笑了。
闻言,褚绪抚了抚苏眠的鼻梁,柔声哄道:“天色不早了,那些个烦心事放在明日再说吧。”
苏眠应了一声。
她烦心不是因为褚家的事,而是因为那封信。
次日一早,苏眠醒来之时枕侧已然没了另一个人的踪迹,伸手摸了摸,发觉一丝余温都没有。
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看见褚绪比自个儿醒来的早。
以往都是她先醒来,褚绪睡得昏沉。
“夫人醒了?”床幔外传来秋兰小声询问,苏眠眯了眯眼睛,待再一次睁开,问道:“夫君走了吗?”
秋兰回:“二公子走了小半个时辰。”
苏眠会意,想来应是褚绪不想吵醒她,便没有叫醒她,“伺候梳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盘腿坐在床上舒展舒展懒腰,倒是格外惬意。
床幔被两侧的金钩勾住,秋兰扶着夫人下床。
苏眠穿上绣鞋,目光有些意外落在床头,疑惑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