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婆母似乎早就还清当年所欠一切,只是婆母不知道罢了。
“夫君的意思是说,这些人贪得无厌?”
褚绪颔首:“母亲性子软弱,多年不住事,多亏祖母时时照料,才有了二房如今的局面。”
母亲性子软弱,苏眠倒是看得清楚明白。
有些话自个儿知道就行了,说出来里外不是人。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爹娘才能养成母亲如今的性子?
褚绪伸手用自己的大手包住苏眠的手,丝丝暖意沁入心间,“父亲还在之时,母亲比现在厉害多了,只是后来······”
后来他病的愈发严重,母亲一下子失去主心骨,渐渐避世不出。
苏眠见褚绪神情低落,知他是想起往事。
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妻子儿子甚至没法子祭奠,只能靠着自欺欺人活着,只要一日没有归灵,都还要一道念想。
偏偏就是这般念想,最是折磨人不过。
苏眠眉头紧锁,不知从何安慰。
守在门外的翠竹听见里屋没了声音,低声与秋兰吩咐等会子事宜,屋内夫妻俩早早收拾洗漱。
许是因为那日的伤感,苏眠一连好几日未见着褚绪。
只不过,她并未将其太过放在心上,自打从母亲手上接过二房上上下下的事务,现在又多了一个极有可能上京的远方表妹要照顾。
她的日子忙碌极了。
这日,苏眠做着中衣,心中想着旁事,一时没有注意,指尖突如其来了一下刺痛感,猛地缩回手指,只见细长白嫩的手指上赫然冒出一滴血珠。
青禾正巧进来禀告事务,瞧见那滴血珠,惊呼一声:“夫人?”
带血的手指缩入嘴中,苏眠抿了抿,眉头紧皱,“无事,慌了下神而已。”随将中衣扔在一旁。
“夫人,今日日头好可要将被褥拿出来晒一晒?”青禾道。
苏眠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感慨道:“倒是一个好日头,母亲那边也开库房了吗?”
青禾点头。
“那边晒一晒。”苏眠微微颔首,心头是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对了,母亲说有说绣表妹来了住哪里吗?”
李绣便是褚绪的远房表妹,来京城已成既定事实。
现在人已经在上京的路上。
苏眠隐约觉得母亲对她生出丝丝不满,却又不知为何。
这几日,她又没有见到褚绪也不知如何入手?这正是她今日烦躁的原因之一。
她,好像太过依赖褚绪。
对她来说,这貌似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女子若是太过依赖丈夫,若没了丈夫便是失了主心骨,就如同曾经的母亲一般。
苏眠不愿重蹈覆辙。
“回夫人的话,老夫人说将表姑娘安置在她隔壁的厢房。”青禾回道。
这等消息几个贴身奴婢私下底都知道,以防夫人随时问起来。
“夫人,那几个送下去教导规矩的丫鬟想见一见夫人您?”青禾低声道。
苏眠摆了摆手,“让她们进来吧!”
那日挑的丫鬟,有几个是在褚府长大的,规矩上面并无差错,正巧苏眠缺人手直接拿来用。
还有几个,新买来的,府上规矩一概不懂。
苏眠做主,将他们送去先学规矩。
“奴婢见过夫人。”堂屋响起一道道嫩声,听着都是不大的丫鬟,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她们的面容。
“我身边一共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
“翠竹,青禾皆为一等丫鬟,秋兰、山栀、白苏、山奈为二等丫鬟,其余人负责院中洒扫之事。”
苏眠冷冷说着,被点到名之人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在主子身边的好处不言而喻,那些个没被点到的暗自失落,嫉妒的目光落在那些被点到名之人的背影上。
这事本应在苏眠嫁进来头几日就应该定下来。
只不过那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个丫鬟有些规矩都没学全。
是以,她只能挑两个顺眼暂且用着,时至今日人手总算是齐全。
众人谢恩退去之后,翠竹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门房派人来报,公子先前定制的匾额送来了,可要挑个黄道吉日挂上?”
苏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翠竹,“夫君可有说今天回不回来?”
“先前差人来说,今晚歇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