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你是不是和二哥哥吵?”褚松萝望着和二哥哥中间相隔很大的距离的二嫂嫂,那个‘架’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有啊!”
哪怕褚松萝话没有说完,苏眠还是脱口而出道。
褚松萝战战兢兢看了一眼二哥哥很是明显的低气压,比起二嫂嫂的茫然无措,她的直觉告诉她二哥哥和二嫂嫂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苏眠深吸一口气,也没去看褚绪,静静坐在褚松萝手旁听老太太讲话。
今日靠太太难得开心一会,皆因为大儿子外出经商有成归家。
李老太太慈爱的抚着大儿子的手,不住地点头,慈爱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外出经商虽然比不得行军打仗来的凶险,可终究常年在外东跑西跑,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儿子,她在家中牵挂实属常态。
大夫人周氏面上难得好颜色,满脸欢愉望着坐在李老太太身旁的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
多年在外风吹日晒,褚家大爷脸上并没有养尊处优的贵气,周遭萦绕着一股饱经沧桑的人事感。
这让苏眠很是新奇,她亦是出身商贾之家。
自幼见到的长辈、伯伯无不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尽显富态,迎面而来的‘铜臭味’更是清晰可见,唯独没有在这位大伯父身上见到。
“你便是绪哥儿媳妇。”
略带探究的目光落在苏眠身上,苏眠福了福身子,恭敬道:“见过大伯父。”
褚家大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回头让侍从把你和绪哥儿的新婚贺礼给你们送去。”
“多谢大伯父。”苏眠莞尔一笑。
“一家人,小事情。”褚家大爷挥了挥手,像他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话里话外都是豪气。
此时,被褚家大爷抱着的小儿发出一道懵懂的疑惑:“爹爹,二嫂嫂,四姐姐都有礼物,窝的哩?窝也要,窝也要。”
“都有,都有。”褚家大爷捏了捏怀中小儿子的鼻尖,哈哈大笑道。
苏眠回了位置,不出意外和褚绪的目光碰撞上,神色一僵,转身同褚松萝说起闲话。
“回来多住上几日,莫要为娘今日见着人,明天又不知道人去了何方?”李老太太责怪道,抬手不轻不重打了几下。
大儿子什么都好,唯独不把家当家。
外面的人想尽办法进入褚家,唯独褚家自家人不把家当家,褚府宛如一间客栈一样,歇上一日就走。
大夫人周氏常年不假辞色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这话她十分认同。
若是褚家大爷同她的感情比金坚,每年账目都是由她亲自过目,每月都会送上一封信,她都要怀疑夫君是不是外面有人。
甚至还养了一个野种。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除去褚家大夫人这层身份,她只是一个常年思念丈夫的女人。
一家人齐齐用了饭,也就各自散去回了屋。
南窗下听着窗外传来淅淅索索的雨声,细微的雨丝顺着微微撑开的窗角飘进来,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格外舒坦。
“夫人,奴婢还是将窗户关上。”山奈看了一眼想过来又不敢的公子,对着坐在窗户下做中衣的夫人轻声道。
苏眠顺着山奈的视线望去,摇摇头。
“不必。”
她素来极爱细雨绵绵,滂沱大雨的天气,一滴一滴雨水砸在身上,彷佛能洗净一切尘埃,生出一个全然一新的自己。
雨过天晴之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山奈收回手,瞥了一眼公子,心中唯余无奈。
褚绪坐在不远处,目光一会子落在娘子身上,又飞快收回,如此反复几次,活像鹌鹑不敢靠近。
他知道和娘子之间出了问题,可又不知该从何解决。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处理家族事务游刃有余,为太子进言献策更是能手,哄得长辈开心他也行,唯独在哄娘子上面没有经验,盖因为他只娶过这一个娘子。
褚绪纠结了半晌,终于决定站起身走向娘子。
哪知苏眠比他更快一步带着翠竹朝外走去,摆明了就是不想看见他。
眼睁睁的看着娘子朝外走去,褚绪‘乖巧’地站在原地,一句阻拦的话都不敢说,充满思念的眼眸慢慢承载着落寞。
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眠稳稳站在廊下,心间烦躁一扫而空。
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