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眉峰一挑,云舒转过头来,目光扫过这位燕王所说的“正经”拦路强盗。
此人八尺身材,三十四五,左脸一道骇人疤痕,手中双刀尽染赤血,若常人遇见,还被对方一言不发地盯视,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而她不过瞧了一眼,便淡淡出声。
“几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意欲何为?”
那疤脸强盗发出淫邪的笑声,朝地吐了口唾沫:“这小白脸!养的丫鬟都比老子抢的压寨夫人美貌,还有没有他娘的天理了。二弟!给我把那小白脸拉出来,直接砍头。阿兰!把小娘子,给我绑了,今晚老子要再入一次洞房!”
一双眼睛不错地盯着云舒的身体和脸庞:“这小娘子,长带劲不说,还挺会护自己的男人。”
旁边的阿兰舔了舔涂满蔻丹的食指,柔声道:“大王,这位公子长的好生英俊,砍了头多可惜~不如把他送给奴家,让奴家尝一尝他的滋味~”
疤脸笑骂道:“贱货!天天想着男人的那根东西,刚从我二弟床上下来,居然就想爬别的男人的床!二弟,今天你把那小白脸的头颅当夜壶,大哥都不管!”
女人娇哼一声,却也不再开口。
他那军汉二弟相貌平平,武器是一根黄木长棍,闻言,朝马车走去。
方才杀人时,这根棍子活生生敲烂了五个人的脑袋,棍端沾了一点不明的人体组织,这令他脑海中一直保持着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打算故技重施,直接把那黑衣小白脸拽下车,踩着他的头,像打烂西瓜一样敲碎那张俊俏的脸,看这些一个两个的花心女人还会不会喜欢他。
“怎么办?”那男人吓的躲在车里不敢出来,居然朝女人求救:“他们好像要杀了我?”
军汉心中不屑,冷笑一声,走到近前。
红衣女子的视线落到他手中的棍子,睫毛一颤,好像吓傻了一样,也不让路,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
军汉不耐地把视线移到她脸上,这一看,顿时呆住了。
他一生见过的美女不少,然而,还没有见过这样身着烈日赤阳的红衣、气质清冷如斯的美人儿。清冷的,勾人折辱似的。
军汉喉咙发紧,怔怔靠近两步,猛又想起疤脸的话。
他是个逃兵,不能与疤脸撕破脸皮,不然对方将自己交出去,就全完了。
他艰难咽下不甘的口水,移开视线,发出的声音粗哑难听。
“你,到一边去。”
闻言,女子眉间微不可察地皱出一模细纹,仿佛在对某种棘手事情为难一般,注视着他。
马车上也毫无动静。
军汉曾经见过这样眼神,在他九死一生从战场上爬回来、索要赏赐时,那些将领们也是如此看他,仿佛他理所应当的要求都是痴心妄想!
一个野地里不知哪里来的卑贱女子,凭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
他眼中陡然升起一簇怒火。
既为得不到这样的女子,也为自己落魄至此的命运!
女子回应是冷冷一笑。
这笑不知牵动到他的哪根神经,军汉猛地抬起棍子,面容扭曲着,朝对方身上打去,幻想要砸烂对方那张精致冷漠的脸蛋,让谁看了她都要作呕!然而还没碰到对方,长棍忽地短了一寸,竟绕过女子,空划出一个半圆。
军汉一愣,露出困惑的表情,朝手掌望去,大片的血从布衣上流到掌心,红的刺目。
不知何时,他的咽喉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鲜血顺着这条线汩汩流出,少顷就流了满身。
紧接着,他的面部一麻,只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一阵头晕目眩,断了线似的地倒了下去。
“二弟!王明!你怎么了!”那强盗惊叫一声,握紧长刀,却不敢过来。”
那叫阿兰的女子凝眸看到,一物深深地卡在他的喉骨处,想必正是刚才对面发出暗器。
不知何物,竟如此锋利。
王明躺在地上,口吐血沫。
他的死亡漫长且痛苦,暗器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让他生生承受咽喉被割断一半的痛苦。
他无意识抬眸,透过车帘边缘,一双阴沉冰寒的黑眸正不带感情地看着他。
王明不知想起什么,身体一阵剧烈抖动,硬生生吓死了。
见二弟死去,疤脸心中一凉,左脚移动,刚转过头开溜,身后一阵风声,被那暗器干脆利落地射穿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