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他们还不如一些稚子,没过片刻的功夫就全死了。”
云舒记得当年法宁寺香火鼎盛,一山之僧足有上百余人,虽然主持为那姓沈的毒师提供炼药场地,可多数人是不知情的,花影就这么把他们全都杀了?
她心中发冷,朝对方望去,寻常人杀人之后,很少会带着愉悦的笑意,可花影的笑容是完完全全的惬意,他站在一处岩石上,眺望远处山间的寺庙,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道。
“后来新皇登基,此事被人奏了上去,皇上差点没把刺配边疆。好在太史官求情,才改成下放几年。不过花某好在也做了一件好事,妹妹觉得对吗?”
他笑得异常温柔,可云舒身体隐隐发冷,终究什么也没说。
三人沉默着绕过一片山间湖泊,很快到了一处黑黢黢的建筑群前。
法宁寺依凿崖而建,一半隐于岩洞之中,下临绝壁危崖,位高孤险,除寺前大道之外别无他路。
他们自险路而来,不知大路境况,现在自山上一望,只觑见无数巨石堆在青阶上,想来是山体滑坡,早已封死进山的路。
云舒长出一口气,似要把胸中沉闷之气吐出,有别于花影对法宁寺充斥着憎恨之意,她心里对此地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转过身,走到庙门前。
门楣上横匾已然脱落,门框上金漆斑驳,还遍布大大小小规则不同的血迹。
她推开门,庙里荒废的厉害,昔日巍峨的大殿、罗汉堂,现已屋塌墙倒,大槐树也成为一棵死树。
偶有一阵呜咽阴风,蹭过干脆的落叶,像是人的脚步声一样,听的人毛发倒竖。
他们看了几圈,没发现半个人影,花影便提议道:
“我看你们的同伴不在此处。不如到后山看看?”
他说的后山,就是当初关他们的一处院落,里面有很多客舍,如果钟三郎要找个地方落脚,很有可能选择那里。
云舒神情犹疑犹豫,手按在七杀之上,似在找寻什么,视线扫过一身白衣的元筠,对方正半蹲在地,打量半块伫立路边的字迹模糊的石碑,察觉到她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
云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忙转移视线,心想,花影这么急切地要去山下,一看就是设好了埋伏,他就那么笃定我会信他?
刚要说些什么,忽觉身前风略微止住,抬眼看到一把画着山中亭云的折扇挡在身前,元筠被风吹的一身灰土,唇边却噙着一抹笑意。
“你的花哥哥号称神机妙算,既然他认定钟三郎就在后山,那我们跟去看看也无妨?”
这动作、这句话,都看的二人皆是一愣。
云舒皱眉:“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这怎么是我胡闹。”元筠长身而立,把阴冷的风全都挡住:“他左一句妹妹,有一个哥哥的,你们兄妹二人商量决断的事,我一个外人,人微言轻,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