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妈妈带着小钰前往荀老师的住处,爸爸则和舅舅分头行动,继续寻找哥哥,舅妈还要留在店里照看生意。那是小钰第一次去往荀老师的家中,她也是头一回看到如此怪异的住宅布局,那一天,刚好是周六,阳光明媚。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到,有谁居然会将自己的宅院建在一处凹陷下沉之地,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这户人家,除非走近。偏偏荀老师的住宅便是这样的结构和布局,那周围是一大片空地,宛若800米的露天操场,东西南北算起来,怎么着也得有4公顷了,那一片空地是绿色的草坪,东西南北的房屋建筑都围绕在四周,唯独他们家位于北面下沉的凹陷区域。在小钰看来,荀老师的家好似悬在地下的半空中。平日里,大家倒也是习以为常,左邻右舍知道荀老师不是寻常之人,而那片空旷的绿地广场,多半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常锻炼身体、聊聊天的地方。偶尔会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踢皮球,有时他们的球会不小心飞到荀老师的家中,甚至会砸碎荀老师家的玻璃,但荀老师总是笑呵呵的,从不介意,会将前来取球的孩子们叫到面前,将球还给他们,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几个顽皮的孩子再也没有将球踢到过荀老师的家中去了,后来,他们在玩球的时候,通常会离荀老师的家远一些。
小钰和妈妈沿着南侧淡赭红的石阶而下,几株绿色的马齿苋或蒲公英,从石阶的缝隙里探出,那组台阶大概有十几个,每个高度在13公分左右。荀老师的家是没有大门的,旁人问起时,她总是笑着说:她们家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即便是偷盗者见了也会避之不及,又怎会以身犯险呢?尽管那些人被荀老师的回答搞得云里雾里,但是他们家从未失窃过,这是事实。沿着台阶来到宽敞明亮的水泥院中,荀老师正坐在北侧的家门外的一张香案前,专心的帮坐在东侧的来访者看事,两人正在交谈着,坐在她左手边的来访者是位中年妇人,妇人面露难色,双眉紧蹙。那时的四合院门樘窗樘,大多数由原先的木制换成了铝合金材质的,荀老师北侧家门的门窗也是如此,包括西侧通往室内的外门外窗也是这样的材质。院子的最东边种了一棵桃树,枝叶繁茂,碧绿的树叶和枝梢稍微高出家中的院墙,也就是我们从外面看,常说的地平面位置。这样倒也好,最起码,有些远道而来的人们,看见这些树枝和叶子,至少知道这凹陷之地还有另外一户人家。除了东侧的院墙墙面是浅赭红的石头与水泥堆砌而成,其他地方的墙面都是平整光洁的。堂口位于她们家西侧门口的右手边,也是北侧,那张古香古色的长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彩陶泥塑,有人物的,也有动物的形象,还有人首兽身的形象,皆笑意盈盈,身着华服,个别人物或动物泥塑的手中还拿着棍棒叉戟一类的兵器。北侧的墙壁上是一个大约50x70cm的梨花木壁龛,进深约20公分。精美的雕花和红色的底衬,将三尊彩色金属神像的庄严肃穆衬托的十分华美,金灿灿的铜制香炉里依稀可见刚刚燃尽的香灰。
“哟,颜曦过来了?这是小钰儿吗?”随着刚刚中年妇人的眉头舒展,她站起身告别了荀老师,荀老师刚好看到了小钰和妈妈,她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暖和蔼可亲。“是啊,荀老师,刚刚见您正忙着,担心会打断你,所以,我们暂时就没出声,这是我女儿,之前跟您提起过的。”妈妈笑着答道,看看站在一旁的钰儿。“荀老师好,我是钰儿,您家真的好特别,我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有趣的屋宅和漂亮年轻的您,妈妈果然没有忽悠我。”小钰高兴的说。“嗨,这孩子,真会夸人,来,快坐,这会儿没人。颜曦是有什么事要问吧?”荀老师将身后的两把竹椅轻轻递到小钰和妈妈的面前。三人坐下后,开始细聊。“哎,是,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前几日,他父亲训斥了他一顿,结果,这孩子离家出走了,找不着人,他爸妈急得不行,过来找我和我爱人帮忙,所以,我才过来麻烦您的。”妈妈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颜曦,你先别担心,这孩子没出事,暂时遇到了些麻烦,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但没有性命之忧。”荀老师微笑着答道。“那您给看看,怎样尽快让孩子回来?几年前他倒是离家出走过一回,那次,钰儿提醒,说是他可能去了网吧,之后,真在网吧中找到了他……如今,他再次离家出走,虽说他父亲训斥他也有一定的原因,青春期的孩子难免会叛逆,但我们还是想搞清楚,这孩子这回的离家出走到底是实症还是虚症?我的意思是,是否还牵涉其他因果?”“哎呀,颜曦啊,你也是问到点子上了,若没有其他因果牵涉,那他早就回家了。你有你侄儿的生辰八字吗?有的话,在这里写下。”荀老师从桌旁取出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