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下,小安不再阻拦,可自己不能同去,看着春华的装扮还是不放心:“那姐姐什么时候回啊?”
“快则半日,慢则一日吧。”春华拍拍他的头,往如菊那扬扬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绝不会被发现,你看好她便可。”
说完,她清清喉咙转变为小太监音,和小安说了再见,便匆匆跑出了明月宫。
每日清晨,各宫都会将恭桶交给专门运输夜香等污秽之物的队伍运出宫殿。因为东宫太子妃落胎之事不能外泄,所以任何污秽之物皆不能往外送出,只得将新桶运进
东宫小门处,一桶桶污秽之物被集中摆放在门后空地处。几个奴才赶去门外拎干净的新桶,低着头的小太监提着新桶跟着人进了门。主管正忙着,眼神大致瞥过宮婢太监们服饰面容,没发觉任何异常,指挥着他们将恭桶分别带回各处寝宫偏殿等地。
几个宮婢太监拎着恭桶很快四散而去,小太监装扮的春华跟着前头的太监顺利穿过回廊,碰见巡逻的侍卫也未被察觉,见前头的太监进入了一处偏殿,后头的小太监也推开后头偏殿的门进去了。
进入偏殿后,春华便看见所有箱箧柜子都被打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此屋显然被搜查过。她将恭桶放好,才仔细打量这房间,周围摆放的精致香炉都被打开了,锦被华服都被掀开甚至扔至地上,这可能是太子姬妾的房间。
春华猜测可能东宫刚进行完一轮大搜查,这一排偏殿应都被搜过,却没兵卫把守,说明没搜出什么,且重要的东西已经搜出。
果然,太子妃落胎的蹊跷已有人告发了。
春华出了偏殿,她对东宫布局不熟,只能回忆着这几夜在远处瓦顶上看到的房屋布置,大致朝着正殿方向走去。
她边走边观察着四周干活的宮婢太监们,发现越靠近正殿的侍卫越多。春华拐了个弯,跟着前头的小宮婢去了杂役房,取了一把扫把,出来时碰上几个侍卫朝她这边走来,她避让一旁,恭敬行礼。
几个侍卫快走近时,春华敏锐觉察到危险,立刻提快了呼吸,几人只冷冷地瞧她一眼,便不屑地走过。
等几人走远,春华抬头看了一眼几人,随即拿着扫把转身离去。
春华朝着正殿方向时重新走去,远远经过时只匆匆瞥见正殿外守满了兵卫,空地上躺着几个鲜血淋漓的人,还站着许多宮婢奴才,三宫的人都有。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拿着扫帚转身要离去。
“诶,那边几个人,等会儿!”突然,正殿处的一个太监朝她喊道:“过来这边打扫一下!”
原来那几个鲜血淋漓的人被抬走后,地上流了一滩血迹和污秽之物,正要找人清扫。
春华和几个奴才一样,只低着头专注地忙活着,丝毫不敢乱瞟,哪怕正殿内传出的声音再大,他们也当听不见一般。
东宫正殿内,身着素色衣裙的丽妃姗姗来迟,长发只用几根素簪盘起,显然还未睡醒便被传唤至东宫。
“参见圣上、皇后娘娘。臣妾惶恐,睡中被传唤,起身洗漱间耽搁了些时辰,不慎来迟,圣上恕罪。”丽妃抬起头,有些惶恐又迷茫地望向天庆帝,犹如两弯晨雾朦胧的秋水,双颊还带着睡后的红晕,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天庆帝见着如此的丽妃,心中疑怒稍平,下意识温声道:“爱妃起身吧,来人赐座。”
皇后面上平静,衣袖里的锦帕却皱成了一团,她看着丽妃的眼中有些复杂难言:“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丽妃在瑶华宫倒是睡得挺好,甚至都不好奇为何会被传唤至此,难道是早有预料么?”
刚坐下的丽妃听见皇后的话,小脸顿时也冷了下来,娥眉轻蹙直白地回怼道:“回皇后娘娘,东宫发生何事臣妾的确不知,也无人来禀,臣妾自是一夜安眠了。再者,传唤臣妾之人乃圣上的近侍刘公公,臣妾多日不见圣上甚是想念,加上方睡醒神志未清,一心只想着见圣上,望皇后娘娘体谅呢。”
面对如此不要脸皮的回答,皇后像是被气白了脸:“你!”
“咳咳”一夜未眠本就有些疲惫的天庆帝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皇后的话。
天庆帝知道丽妃的性子,美人被梦中喊醒有些起床气正常,且直白地表露对他的思念,天庆帝很是受用,面色和缓了许多:“好啦,爱妃就莫与皇后打嘴仗了。”
“是,圣上。”丽妃乖巧知礼地回道,神情作态和往常一般,不见一丝虚假慌张,看起来真像是什么也不知晓般。
贤妃看着三言两语便安抚住天庆帝的丽妃,心中冷笑,丽妃果真是好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