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已然不妙,黑衣卫们的手下意识按在了刀上——
“不!!我们不是!!”
百姓的眼中燃起冲天怒火!大伙情绪越发激动,眼看就要爆发!
“反正家都没了啦!!大家伙跟他们拼啦!!”
“——拼啦!!”段家门前霎时喊声四起,局面大乱!
只见这些忿怒村民放开手中妻儿,抄起扁担镰刀凶狠地朝黑衣卫们劈头盖脸打来!
张万楼那副阴阳脸早已涨得血红,只听他暴喝一声,响如炸雷!
“黑衣卫听令——!不许还手!有伤百姓者,立斩!”
“诺!!”四面的黑衣卫异口同声应道。
黑衣卫纪律严明,张万楼此令一下,几十口狮纹刀无一出鞘,仅用来格挡村民们挥来的农具。
可毕竟双方人数差距太大,即使黑衣卫们个个训练有素,也来不及招架,不一会已经有不少黑衣卫头破血流。
“牛老大!放火!”几个面生的热血青年将准备的火把交到了牛老大手上。
“你们什么时候搞的火把?”牛老大看这四周混乱的局面,当时把心一横,“备得好!咱们烧了他大门!”
牛家兄弟当即召集了数十人,大伙一齐将备好的火把全仍进了段府里,不一会段府内便升起了火光。
混乱嘈杂的氛围中,歇斯底里的村民们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人群中已经出现不少喊杀声,
黑衣卫们虽强忍未出手,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张万楼紧攥缰绳,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早就得到消息,有居心叵测之人已在聚集的人群中安插内应,故意煽风点火!
先前叫嚷的三个妇女早已混入人群,哪还寻得踪影?
张万楼气的是,若他指使黑衣卫镇压百姓,那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实了段家欺压百姓一事。
如今段家正处多事之秋,家业各地忧事频发,他怎么能再给段泽州添麻烦?
可他如不反抗,堂堂黑衣卫就要被一帮山民打得死死伤伤。黑衣卫可是段家的脸面,作为头领的张万楼更是最要面子的人,
今后宣扬出去,他姓张的还怎么在道上混?
“老张!老张!往哪瞧呢?我在这!!”
张万楼马下一位身着皂衣,留着山羊胡子的白净男子正朝他挥手大喊。
张万楼低头定眼瞧清后,神色立变!
“王师爷!!”
只见他粗如梁柱的大腿灵活越过马背,巨大的身子轰然落地,震得王师爷都跳了起来。
张万楼跟没看见似的拱手道:“师爷来得正好啊!快从府里抽些人手出来!我弟兄们快压不住了!”
“府里能抽调的都在这了,我带出去的人还在路上呢,”王师爷拍着脚上的尘土笑道,“再说如此小事,你何必大动干戈?”
张万楼听这话脸都青了,“师爷啊!您回头瞧瞧,这可是几百号人!
不动干戈,段家百年黑衣卫就要在自家门口吃第一个败仗啦!”
倒是王师爷不屑一顾,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山水画扇潇洒抖开,
缓缓说道:“什么败仗?今天黑衣卫若打赢了百姓,以后还算黑衣卫吗?”
张万楼左眼皮无力耷拉着,只是瞪着溜圆地右眼望着他。
这粗人一边脸没有表情,一边脸却是焦急神色,显然是没听懂王师爷的话。
王师爷无奈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你带几个手下去府里,叫上我安排的人把家伙抬出来。”
张万楼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师爷啊,原来你早就准备好兵刃啦!我这就去拿!”
只见张万楼迈着厚重地步子飞快绕过人群,朝段府大门奔去。
张万楼身躯庞大却不显笨拙,路过黑衣卫身边时,还巧借力道顺手推翻了几个轮耙子的村民,
倒地上那些个愣头青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好好地自己怎么被牛撞了?
——茶馆前,十几位官差到现在仍是作壁上观。
独占一桌那人便是他们领头的。此人名叫陈长江,生得尖嘴猴腮惹人生厌。
他隶属坠星城令司府安护部,任坠星城安护城尉。
看着张万楼慌慌张张跑进段府,陈长江悠闲地把碟中最后两块果脯塞入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浮肿地眼睛笑得挤成一条缝,事情发展至今全如令司大人所言。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