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依依,原是出于一念之仁,但此举实为下策。一来自己正和那个叫司空残雪的神秘女子谋划着捉拿赵昕,铲除忘川派,倘若被第三方介入,不仅麻烦更会殃及无辜;二来……风乱多少也能猜到忘川派的那些弟子都是什么出身,况他们跟随谷主隐居采花园两年,深入浅出,平时没机会去寻花问柳,又都是年轻气盛的单身汉子,难保他们不会对依依做出什么逾规越矩的事情来。事实上,昨日风乱领着依依初来竹屋,便已觉察到几个汉子眼中难以掩盖的饥渴,只是碍于谷主和自己,没有造次。前面说过了,风乱并非属于心思细腻之人,但同样身为男人,在这方面的敏感还是有的。他很清楚,一个长期压抑得不到释放的男人犹如一堆干柴,星星火苗便能爆燃。因此,若不是依依被人追杀,风乱断不会将她安置于此。
眼下这小丫头独睡一屋,无疑面临着潜在的危险。
时间不等人。风乱再次擡头看了看天,有些焦急,必须赶在赵昕和初雪约定的时辰前完成手头的事。风乱当机立断,趁屋外一时无人的空隙,扛起依依就跑。
风乱一路提气飞奔,片刻功夫已赶至竹林之外。刚呼出一口气,身边蓦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赞道:
“风少侠真是有情有义。”
那司空残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儿,她依旧身着华美长裙,衣料花色艳而不俗,笑盈盈地轻移莲步,迎面走来。
风乱将昏迷的依依放下,让她斜靠着一根竹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司空姑娘,有何急事要与在下相商?此地人多眼杂,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残雪掩嘴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奴家既然敢邀风少侠出来会面,便自有分寸。倒是风少侠你……”残雪摇了摇头。
“姑娘有话但说无妨。”风乱对残雪总是言辞含糊心生不满。
残雪瞥了一眼依依:“照顾这小丫头让风少侠费了不少心吧”
“姑娘放心,在下不会耽误正事。”风乱立即应道,“这小姑娘是偶然遇到我们的,而且武功很差,在下会尽快给她安排好去处,绝不会妨碍半点。”
“风少侠记得正事自然好,只是未免过于掉以轻心了。”
“此话怎样?”风乱又皱了眉头。这个残雪,说话总不够痛快,要别人费神揣摩,而他此刻哪有那个心情和时间跟她玩文字游戏?
“阁下可还记得奴家先前好意的忠告么?行侠仗义者,须防为侠义所缚。这位姑娘虽无心生事,却到底难脱干系。何况这小姑娘还隐瞒了一件事,风少侠想必不知。”
“隐瞒了何事?”风乱追问。
“当日采花园炸毁之时,你在山洞出口处动了手脚,不想却正巧被她撞见了。”
“你果然一直在监视我。”风乱转移了重点。
“阁下是想助赵昕脱身,所以将封死洞口的机关震松了,因为奴家说过要活捉赵昕。阁下的好意,奴家心领了。”
“但阁下擅自做主,被别人看见了,这事儿真的有点棘手。”
“司空姑娘,在下有一点不明白。”风乱插嘴道,“你既要活捉赵昕,又不希望他出这山洞,当时的情况姑娘也不是不知道,若再拖个一时半刻的,赵昕可就得活埋在里头了。他一死,武林固然少了个祸害,却与姑娘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不是么?”
“风少侠说得有理。其实,就算风少侠不出手,奴家也会这么做,否则那恶贼也死得太便宜了些!”
“那还有什么不妥的?”话一出口,风乱就打住了。对方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沈,令人感到一丝寒意。
“风少侠并没做错,错的是时机不对。如果晚一点或早一点行动,就不会被这个小姑娘看到,奴家今日又怎会找上你们?”
她不说‘你’,却说‘你们’。风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脸色一变,厉声道:“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姑娘若要对她不利,在下绝不会袖手旁观!”
残雪只是微笑着摇摇头:“风少侠误会了,奴家若真有心加害,早在昨日之前便可动手,何须等到现在?
“奴家实在是怕,怕所有精心布置的一切毁于一旦!奴家身上背负着舍妹及更多姐妹们的血海深仇,早已将自身存亡置之度外!”
“你确有害她之心。”沈默了片刻,风乱道。
残雪了然:“阁下是指方才奴家射箭传信误伤了她么?”
“误伤吗?!”风乱怒道。他不是傻子,虽然司空残雪还未在人前露过功夫,但风乱闯荡江湖多年,颇有识人之慧,深知似残雪这等的武学修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