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长相酷似珠儿的女子,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珠儿吗?!
不,珠儿已经死了。自己亲手将她手中的匕首送入她的体内,亲眼看着她闭上了眼,停止了呼吸……
他睁着泛红的双眼仔细端详那副面孔。是了,和珠儿到底有所不同,而且,年纪瞧来亦大了许多。
“你究竟是什么人?”
残雪笑道:“不愧为阅人无数的‘采花剑’,这样都没让你方寸大乱……”她踱开几步,转了身,背影落寞,“珠儿……是我妹妹……”
“你妹妹?”赵昕蹙眉,“莫非你们和初雪是三姐弟?”
残雪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赵昕沈吟片刻,忽而嘴角上扬,泄出一丝冰冷:“我明白了。”
“什么?”
“你们费尽心思欺瞒初雪,应该就是为了拉拢他,让他替你们卖命吧。也许,珠儿同样是个牺牲品。可是,我有一事不明。”他看向残雪,问道,“赵某现下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们谋求的?”
“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残雪微眯了眼,“不过,如今落在我手中,劝阁下还是收敛点的好。你的身份可不一般,告诉你也无妨。”
她示意赵昕入座,自己也拣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我们长话短说吧!节度使赵丹赜并非你的生父,你真正的父亲乃是先朝国公,他和民女私通后,才有了你。”
“胡说!”赵昕一巴掌拍在桌上,茶具随之震得跳了几跳。
“我想,他也许不忍杀你,便将你托给他人抚养。”残雪不予理会,又道,“我调查过了,赵丹赜有阳衰之症,生不出子肆,他夫人----也就是你义母,正是因此才会红杏出墙的。”
看着赵昕阴晴不定的脸,残雪多少有些得意:“你若不信,我还有封密函。那是宋国先皇的覃辰妃留给我的。那覃宸妃是我族人,断不会对我撒谎,何况,她就是因为得知了这个秘密,而惨遭灭口,我一族的人……也尽数被朝廷屠杀!”
言及此处,残雪的面容被仇恨扭曲了三分。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此刻,赵昕反倒冷静下来。
残雪笑了,只是这笑容浮现于扭曲的脸上,尤为可怖:“我和大金国……准备辅佐你称王呢……”
不料,赵昕却似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滑稽的笑话,仰天大笑不止。
“想逼宫吗?真是打得好算盘!就凭赵某这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和那封什么信函……你也太不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了吧!”
“当今宋朝天子是个怎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已利用他的迷教信道,让他意识到你的存在;另外,得民心者得天下,我的手下人正在鼓动对朝廷失望不满的百姓起来造反;加上那些死士,虽然人数不多,不过若是再算上我的秘密武器的话,要拿下这半壁江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残雪势在必得,赵昕却嗤之以鼻:“你所谓的秘密武器,便是那封密函?”
“当然不是!”残雪道,“阁下不是质疑奴家推翻朝政的实力么?请阁下随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后保证你将再无疑虑,齐心协力地和我们一起开拓一个崭新的太平盛世。”
说罢,残雪转身向外走去。赵昕心中疑惑,便跟了去。
两人前后穿行于行宫当中,朝东南方向而去。赵昕注意到,宫中的奴婢见了残雪皆弯腰行礼,口中却称“司空姑娘”。赵昕转动脑子飞速搜寻了一遍,并没记起哪个武林门派中有此覆姓之人。对了,她方才说到那什么覃宸妃是她的族人,难道,这女子非我中原人士?
赵昕一路走一路想,直到跟前的残雪停住步伐,才擡头审视周围。残雪径自推开身前的一扇大门。还未走进,便有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花香。
不只花香,还有……那个香气!
赵昕大惊,下意识退后一步。残雪见状笑道:“没事的,阁下不想进来看看吗?”
虽并未觉得体内有何不妥,赵昕仍不敢松懈,如临大敌。只因那香气----跟初雪身上的一般无二!
但听得残雪如此说,赵昕几下转念,料想事到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对方既要用他,一时不会伤害于他,况此刻这香气似乎无碍。
定定神,一步踏进门去。
映入赵昕眼帘的,却是生平都未曾见过的奇景,今后,也再难一见如此景象……
放眼望去,整个厅堂摆了满满一室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