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铭看在眼里，面上闪过几抹不悦。

故意刺激顾长生，“既担心，亲自去一趟便是，又何必在这儿等？”

惺惺作态，顾长生被顾臻铭说的尴尬，看向江窈。

“窈窈可是埋怨长生哥没能陪你一起去？”

顾长生侧身站在她面前，照下来的阳光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望着顾长生极力想向自己解释的模样，不知为何，江窈想到了“有心无力”四个字。

“长生哥身体不好，窈窈又怎么会埋怨长生哥呢？”

江窈勾唇，“况且，小言并无大碍，不过与小侯爷拌了几句嘴，不碍事，长生哥不要放在心上。”

江窈眉眼温和，但在顾长生主动抬手去握她的时候，却被她“无意”避开了。

顾长生看在眼里，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动了动嘴。

晚上，常婆子来叫江窈，江窈猜测，大概率与白天的事有关。

来到后院，果不其然，刚进门，顾老夫人便问她平时如何管教下人。

小环是江窈的贴身婢女，江窈自然要护着，俯身的瞬间，便将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小环在尚书府里懒散惯了，是孙媳管教无方，若祖母要罚，便打孙媳吧！”

江窈低垂着头，从顾老夫人的视角望去，刚好能看到她垂下来的眉眼。

伏低做小，即便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悔改的意思。

不由的，顾老夫人生起几丝怒气。

“既管教无方，便交出来，让老婆子我替你管教。”

“尚书府规矩如何我不管，但这里是将军府，仰望懒散，岂不坏了规矩？”

顾老夫人扬手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将旁边的婆子都吓了一跳。

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声。

小环站在门外，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何事，只听到老太太大怒。

察觉不对，她连忙跑去前院找顾臻铭，不料因宫中有事，顾臻铭并未回来。

想到老夫人定然会因自己莽撞行事的一事迁怒江窈。

小环咬牙一跺脚，跑到宫门口等人。

墨影从宫中出来，就见小丫头站在风口处张望。

附近没有躲避风势的地方，小丫头一张脸被冻的通红。

两只手缩在一起，不知是太冷，还是其他缘故，眼睛里闪着泪花。

墨影走过去，近了，才发觉她这泪花是急出来的。

小环年纪并不大，头上梳着两个丫鬟发髻，眼睛圆圆的。

一眼看上去，怎么瞧怎么可爱，此时她看到自己，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连忙抬起手来摇晃，“墨影，墨影，将军呢？将军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小环急切的看向墨影，因为冷，一张脸冻的通红，手指头凉的厉害。

站的太久，身体都快不是她的了。

迎上小丫头急切的眼神，墨影好笑之余，生出几分怜爱。

毫不迟疑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穿在她身上，小声斥责。

“这么冷，还站在风口处，不怕着凉吗？”

说着，连带脖颈上的暖围，也一并取下来，戴在她头上。

直到小环急的快哭出来时，才道：“主子就在后面，一会儿就来。”

几分钟后，顾臻铭扶着配剑从远处走来，看到鼻头冻的通红的小环。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家主子出事了？”

小环狠狠地点点头，声音里带出几丝哭腔。

“白天奴婢去喊小姐，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现在把小姐叫去，奴婢担心，担心…”

不等小环说完，顾臻铭直接翻身上马。

半个时辰够，顾臻铭一席铠甲从外边进来。

眸光在扫到站在庭院里头顶着扫帚罚跪的江窈时，面上闪过一丝微怒。

“你是死的吗？不懂得解释？”

顾老夫人虽不喜欢江窈，但有他母亲在，只要不是太大罪过。

江窈不至于这么冷的天被罚在院里。

“你身体本就不好，自己不清楚吗？”

顾臻铭扬手就要拽江窈起来，不料她却往后退了一下，成功避开顾臻铭的拉拽。

顾臻铭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江窈迎上他似要吃人的表情。

避开眼睛，“管教下人，本就做主子的分内之事。”

“祖母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