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就曾放言,如果她哥哥伤好不了,哥哥终身在智囊王府为奴。如今小王爷不止伤好不了了,而且连命都没了,那哥哥会怎样?别说郡主和陆皇后不会放过他,小王爷是智囊王府唯一的香火,凭着当年智囊陆王爷在南月国的威望名声,如今陆皇后在朝中的拥戴,即使小王爷的死与哥哥无关,满朝文武也一定会迁怒哥哥,让他陪葬,也许还会牵连到爹娘,还有大哥。
潇哥哥为什么要杀小王爷?没有理由。他若想杀他,当初又何必费心救治。一定另有隐情,不管怎样,明天去问过哥哥就好了。
窗外明月如旧,如梦似幻。
“小羽……”
一声轻唤自身后而起。
楚羽从沈思中惊醒,讶异地回头,“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琴嫣姐呢?”
黑色丝带绑着头发,一绺青丝自鬓边垂下,风起拂发,落至颊边,平添一分沧桑。细眉狭目,削鼻薄唇,一分阴鸷,半分柔情。
秦可遇,带着宣王风南希的心上人苏琴嫣私奔的秦家大少爷。
“她很好,暂时寄住在你说的李伯伯家里。”
楚羽放下心来,“那就好。”立时又想到不对,“大哥,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走!”
“小羽,我是来带你走的。是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楚羽正要说些安慰的话,门外突然躁动起来。
“秦可遇,你终於出现了!真是让本王好等!”
南希踏着步子进来,受伤的身子尚未覆原,但丝毫未影响他满脸的得意与踌躇。就像那撒网多日,终於满载的渔夫一样,看着银光闪闪的渔网,和渔网里挣扎的鱼儿。
“七哥,大哥只是……”
“住嘴!七哥也是你叫的么?”
楚羽被南希喝得楞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七哥……”
南希厌烦地转过眼光看着秦可遇,“叫琴嫣来见本王!”
“做梦!”秦可遇头一昂,斜眼睨着南希。
“哼,本王能逼你现身,就能让琴嫣来见本王。来人,把秦可遇拿下!”
“七哥!”
“住嘴!”南希喝住楚羽,“本王再重覆一次,你若再叫这两个字,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你本就无情,何须翻脸。”楚羽冷冷道,“我大哥所犯何罪?王爷凭什么拿人?”
“何罪?秦可遇,你告诉你妹妹,你犯了什么罪?或者,秦楚羽,你告诉你哥哥,和朝廷重犯沈落潇勾结该当何罪?”
楚羽猛然想起沈落潇曾经说过,秦可遇被他所救,如今在他江南家中暂住。
那不就是木叶城?
楚羽看了看秦可遇,不执一言。
秦可遇拔剑出鞘护住楚羽,“小羽,大哥带你走。”
楚羽轻轻推开他。南希道,“你以为你们走的掉吗?”
南希退后一步,夜离夜心上前。
秦可遇执剑在手,“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楚羽拉住他,摇摇头,“大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是我对不起你和琴嫣姐。我们先等明天,是非终有个结果。”
秦可遇看了看楚羽,又看了看南希,“小羽……”
月华如练,盈手可赠。
天澈坐在“东阳宫”的屋顶。身下的瓦片刚刚重新修好,还能看出新旧的印痕。
得到消息,灵儿竟然真是快灵阁的人,劫走七婶的是她,图害七叔的也是她。
灵儿,你会做这样的事?
天澈想起灵儿前日问他,“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真的是你?你真的站在沈落潇那边?
不,我不信!天澈手下用力,重重地打在屋顶,哗啦一声,又破了个大洞。
天澈竟然笑了,灵儿,这样你下次再来,就不用再麻烦了。
灵儿,不管你做错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不去找沈落潇,我都原谅你。所以,明天你一定要给我个答案。
月上柳梢头。
“感风轩”亮如白昼,摇曳的烛火嗤嗤地跳着。
南寂拿着一把剪刀,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红烛,红泪滚落。
灵儿看到七哥七婶伤心害怕是真,她想救他们也是真。
那么,她是不是快灵阁的人,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他的西窗红颜,她是和他一起共剪西窗红烛的人。
月笼寒烟。
秦楚翼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