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烛火已灭,夜已微凉,手上的书合在那一页也已多时。
陆静阳死了,因他而死。
沈落潇救了他,也杀了他。明天,会怎样?
月如银钩。
天香公主蜷缩在小窗下,看着窗外的明月。
有人跟她说,“可试着敞开心怀,不去想他,自然就淡忘了。又或者去想办法解决,都会比如今什么都不做,只坐在池边不开心的好。”
不去想,做不到;淡忘,更做不到;那么,就想办法解决,所以她出来了。
听说他爱酒,听说他时常在醉君楼出现,所以,她也来了。
月辉如纱,若梦似幻。
赵敏躺在树杈上,看着疏影月痕。
钟灵毓秀。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你自己走进来了,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敏哥,一切妥当。”树下一个蓝衣劲装少女。
赵敏低头朝她点头微笑。
月光如水。
一向不喜欢深沈的陆静琪也支着头坐在窗边,满脸愁绪。
哥哥死了,秦楚翼……也会死吧……
月上牛斗。
南齐坐在龙椅上,手执狼毫。
静仪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挽着披风进来,“皇上,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走过未央宫,南齐擡头看月,天上只有一个月亮,皎洁明亮。
终於,要开始了么?
这样的夜晚,思绪辗转的,寂寞冷清的,踌躇满志的,凄凉萧索的。众人不知明月尽知,奈何你若问明月,明月,无语。
日换月移,当东方升起那一抹艳红时,灵儿从牢里出来,满脸的憔悴,但却没有丝毫倦容,灵澈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南齐静仪端坐於高堂之上,天澈站在一旁。南希南寂随立,陆静琪也在其后。
秦丞相,楚翼,楚羽立在另一边。
沈落潇於殿中萧然独立,一袭白衣未有半点褶皱。
他身边放着担架,白布覆盖。
灵儿看着这两个白色,暗暗称奇。为何白衣在沈落潇身上尽显孤傲绝尘,而覆於陆静阳之身,则只剩苍白无力。
擡头看了一眼天澈,天澈也正看着她。灵儿咬咬嘴唇,想着刚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照照镜子,把头发梳理一下。
这里并非金銮殿,只是南齐朝下议事的地方。本来这案子交予刑部审理即可,但因事关沈落潇和小王爷,又牵涉到南希,所以南齐方才亲自主审。
灵儿环视在场之人,除了静仪,其他的,她已都见过了。
“落潇,静琪郡主称小王爷乃你所害,可有此事?”南齐端坐上首发问。
“没有。”沈落潇轻轻开口,云淡风轻。
“沈落潇,你既然敢做……”陆静琪见沈落潇一口否认,恨恨地跳脚。
“郡主莫急。”南齐道,“落潇,朕问你,你可见过太医院的杨连泰杨太医?”
“见过。几年前落潇曾向杨太医讨教过医术。”
“杨太医前几日在宣王府失了踪迹,落潇可知?”
“不知。”
“朕再问你,当日你在何处?”
“醉君楼。”
“干什么?”
“喝酒。”
“可有去过宣王府?”
沈落潇将眼光移向楚羽,“有。”
“做什么?”
沈落潇又回头看了一眼灵儿,微笑道,“没做什么。”
“皇上,是我去找他,让他帮风南希,不,帮宣王爷和王妃治伤。但我们去的时候,王爷已经治好了。”灵儿在旁边插嘴道。
天澈面色不悦地看着灵儿,灵儿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当时还有何人在场?”
“回皇上,臣弟和杨太医均在。”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南寂。南寂说完看了灵儿一眼,示意灵儿不要多话。
“成王,你可详述当时经过。”
“是,皇上。当时宣王伤重,一柄匕首插在心口附近,杨太医不敢贸然拔刀。是以臣弟与宣王侍卫夜心合力帮忙。夜心因以真气替宣王护住心脉,大耗体力,需要休息,故当时只剩臣弟与杨太医二人在旁。后杨太医忽觉头晕困乏,就地靠在榻上睡着。臣弟甚觉奇怪,待过去查看,也觉头晕,昏睡过去。等臣弟醒来,杨太医已不知去向。及灵儿回来,方知她去找沈落潇。臣弟当时并不以为然,后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