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身体抱恙,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为父皇分忧。”众人音落,天澄独语。南齐静目看他,正待发话,风南礼撩袍拜倒,“臣弟参见皇上。”
南齐见到风南礼甚是高兴,“无须多礼。天澄……”
“天澄胸藏经纬,可担大任,”风南礼接下南齐话头,“皇兄身体染恙,可放心将国事交托。天澈受女色迷惑,其心不正,上毒皇兄,下诛臣子,如此太子,南月难容,臣弟冒死斗胆进言,若以天澈为储,南月前途堪忧。”
风南礼自小爱随军出征,十六岁即远赴边关守疆,性情耿直,南齐对这个弟弟一直感恩怀疚,如今听他此言,不禁有些犹疑。
“六王爷此言差矣!”灵儿在旁插嘴道,“原本皇上与王爷商议大事,臣妾不该多言。然此事既涉及太子与臣妾,不得不说,望请皇上见谅。”灵儿边说着,放大声音,“太子与臣妾乃皇上赐婚,太子深感圣恩,对臣妾恩宠有加,既是尊皇上之意,也是履丈夫之责,做万民表率,难道疼爱妻子就是被女色所迷?我南月大国,崇家和国康,那岂不是世间疼爱妻子的丈夫都得背负女色所迷的罪名?若此念流传,将来还有哪个丈夫敢疼爱妻子?夫不疼妻家不和,家不和则国难康。臣妾知六王爷向来衷心为国,故非责难王爷欲损国体,实是从臣妾角度具以事实,若有得罪,还请六王爷海涵。”
灵儿此番话看起来夸风南礼衷心为国,实则句句谴责他居心叵测,风南礼听得脸色青黑,却无言以对。南齐也禁不住多看了灵儿几眼,自上次她金銮殿中劫持太子,南齐震怒,只认她迷乱天澈,未做他想,如今见灵儿头头是道,帮天澈辩解,帮自己正名,不禁暗自点头。
天澈见灵儿仍以他妻子身份自居,自是高兴,“父皇恕罪,灵儿口直心快,实因儿臣之故,若有言语冲撞,还望六皇叔见她晚辈,不予她计较,儿臣代她向皇叔请罪。”
天澈边说着,低头颔首,向风南礼致歉。风南礼只得接受寒暄。
这一番表现,百官皆看在眼里,天澈对灵儿的宠爱,进退有制,完全不是传闻中那个因女色而暴戾乖张的太子。
风天澄知风南礼性情冷厉,常年征战,智谋有馀,独缺口舌,遇上灵儿最后便只有被动的份,遂重新拜下,“父皇,二弟爱二弟妹,此举可嘉。然丈夫之疼爱非太子之宠爱,六皇叔只是担心二弟以太子身份执行丈夫之责,家国难兼顾,做出惘顾国法之事。”
风南礼向南齐道,“若只是担心,臣弟也不必言明。天澈所做之事,已是罪不容诛。今日之后,臣弟不日离京,重返边疆,此番话不言明,他日国情危难,臣弟愧对南月国上下。”
“天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定如此大罪?”灵儿见风南礼一口一句天澈之罪,罪不容诛,不禁也气恼了,也不管南齐在侧,脱口而出,什么文绉绉的言辞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维护天澈。
底下百官有刚才的印象,如今再见灵儿金銮殿前失态,顿时心知肚明。原来传言果然有误,非殿下宠妃,实则太子妃爱殿下至深。
灵儿见下面微有异动,方觉自己刚才言谈不妥,待稍静之后,平静言道,“皇上被害一事,尚未查明,何来证据证太子所为?如今皇上已醒,万事自由皇上定夺,何须六王爷在此以一家之言,定太子大不逆之罪。至於下诛臣子,敢问六王爷,军中有不听命者,何以论处?”
风南礼看着灵儿,眯眸不答。
灵儿自问自答,“违抗军令者,杀无赦,六王爷军中铁令如山,南月上下谁人不知。太子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连诛杀二心之臣的权利都没有吗?”
“郑徐两位将军乃昔日本王旧部,忠心不二,严侍郎更为南月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何叫二心之臣?”风南礼见灵儿咄咄逼人,出口辩解。
灵儿似是无奈道,“六王爷,人心不会永远不变。今日忠於你,明日自然也可忠於他人。王爷只知郑徐两位将军‘昔日’忠於王爷,却不知他二人今日又忠於谁?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王爷只知太子赐死二位将军,却不知二位将军因何而死么?”
“太子迷恋太子妃,不理政事,二位将军忠肝义胆,仗义进言,语伤太子妃,太子怒杀二位将军。此事天下人皆知。”
灵儿咯咯一笑,“语伤太子妃?且不说其他,难道犯上不敬不该判罪么?”
“该判,但罪不至死。况忠言逆耳,功大於过。”
“忠言逆耳?”灵儿沈色敛眸,“六王爷也太天真了些。殊不知当日在江南贾砂镇,秦相府世子秦